如今的廣場舞風起雲湧,如火如荼。大部分是50末,60後為主力軍的大哥大姐們,我想很快就會有60末,70後的弟妹們陸續加入並成為主力了。
三十多年前,正是這些大哥大姐們引領時尚潮流,把我們引領進舞廳,教會了我們慢三、慢四、水兵舞、迪斯科、還有滿場得瑟著轉圈的快三,後來看電視的國標舞大賽知道我們當初也學過一種國標,叫華爾茲……
這些大哥大姐們如果算不上是脊梁,曾經也是共和國的肋骨,各條戰線上忙忙碌碌的普通一員,這麼多年忙於工作,撫育孩子,耽誤了跳舞。如今退休了,孩子也成人了,還不忘革命本色,又把廣場舞發揚光大,跳出亞洲,衝向了全世界。
這個城市的舞廳是八零年代中後期開始冒頭的,逐漸增多。後來就如雨後春筍,各大廠礦企業,療養院的會議室、餐廳在周末都會舉行舞會,臨時性改造成舞廳。
比較出名的第一位就是美術展覽館舞廳,高大上,把原來的展廳改造成了舞廳還有咖啡廳,高高的展廳,空曠的麵積,真的很有宮殿的基因,大廳中間房梁安上一個球形燈,四周牆壁上會有五顏六色的閃燈,牆壁之間,空中會有各種彩帶連接,音樂響起,眾燈齊轉,真的有點老電影上,大上海百樂門舞廳的感覺。
有個簡稱,是被當今社會叫爛的形容詞,“大美”舞廳。
撒著滑石粉的水磨石地麵,轉起“快三”更是如虎添翼,不過男女搭配轉圈的還是比較少,那時饒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盡管都想伸出頭去感受一下,但又不好意思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基本上都是男的摟著男的轉,女的摟著女的轉。
每支音樂響起後,基本都是冷場兩分鍾,大家都在等誰先下場,你推我讓,嘀嘀咕咕,因為每支曲子時間有限,都想趕緊下去跳,又都不好意思。尤其遇到大眾喜歡的慢四,快三時,那種心裏癢癢像熱鍋上螞蟻的感覺,都體會一下。
每個年代都有弄潮兒,都有引領潮流的先鋒。這時,總會有一兩個身材婀娜,腰杆挺直的男士,邁著傲嬌的步伐,走到自己早已心儀,瞄好的對象麵前,基本上都是全舞廳打扮最時尚,舞姿最靠譜的女士。
一隻玉手按在腹部弓一下腰,然後做做紳士狀,向女士伸出自己的另一隻纖纖玉手。這時臉上略帶嬌羞的大姐就順勢滾入紳士懷中,一同滑進舞池,然後,旁邊一圈久等的人們,這才三三兩兩開始下池,不一會寬敞的舞池就塞得轉不太動了。
美東雖老實巴交,不太愛話,但屬於內秀,悶騷型,人緣也比較好。所以陸續有其他同學朋友找上門結拜兄弟,我呢,屬於比較耿的人,的上話的恨不得好在一起,不上話的,一句話都懶得,所以直到現在人緣欠佳。但因為美東論歲數每次拜把子都排老大,各個山頭都是大哥,所以,我的個人缺點也不耽誤我的叔伯把兄弟越來越多。
直到現在,你還能有機會遇到美東的把兄弟。如果在這個城市大街巷溜達時,或是酒館,飯店吃飯時,旁邊那桌可能會有一位長發披肩,燙的都是卷,這頭型我們那會兒槳齊秦的狼頭”,渾身刺龍畫虎,大口喝酒,大嗓門咋呼的大叔,那就是美東的把兄弟。
兄弟多了,晚上沒事就會騎著自行車東家竄西家竄,那時都條件有限,家裏麵積比較,盛不了這麼多孩子,再家長們一看呼喊地這一幫“作孩子”就都皺眉頭了,盡管煩,但因為這幫孩子都很懂禮貌,繼承了老傳統,懂得大,進門就大姨、大叔的叫,打招呼問好,家長們禮節性咧嘴笑兩下就忙不迭地開始往外趕。
於是,自行車隊伍就越來越龐大,一邊支棱著肩膀,一邊一起吼唱著: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一路鬼哭狼嚎。騎車時把兩條腿敞到最寬,就是那種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騎法。
那時候,晚上街上除了昏暗的幾盞少療泡,破了罩的路燈,也沒什麼人了,也沒什麼地方去玩,不像現在晚上豐富多彩。所以自然會往城市燈光最璀璨,人流最多的舞廳門口聚集。
起初,我們還比較,沒有錢買票,不會跳,也沒資格進舞廳。所以就把自行車都停在舞廳門口的馬路邊,看熱鬧。看到有塗脂抹粉,描眉畫眼,抹紅嘴唇,打扮妖豔往舞廳進的大姐,就一起吹個流氓哨。然後大姐們就程序性地扭頭回一句:討厭!彪孩!然後,高跟鞋踩得更是嘎嘎響地,在我們的齊聲哄笑怪叫聲中朝舞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