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一聲長鳴,列車抖動了一下,慢慢啟動了,站台朝車後緩緩退去,開車了。
站台上的柱子和路燈依次略過車窗,看到六哥的臉上忽明忽暗。六哥一直以來算是我比較崇尚的偶像,做生意很早,交友廣泛,為人仗義,做事幹脆,出手大方。
六哥的每一項優點都是值得我學習的,尤其是對我重情重義,一路幫了我很多,我心裏也想趕緊長點本事,能幫到六哥一些,心裏麵還會踏實一點。
列車開出了站台,越來越快,聽著“咣當~咣當~”的節奏由緩到急,直至即將合二為一,聽起來相當激昂,很鼓勁的感覺。
“來!海超,幹了這瓶,預祝簽證順利,我們的北京之行圓滿成功!”六哥大概也被這激昂的車輪滾滾聲音所打動了,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提高嗓門,滿懷激情地提議。
“好!這瓶酒也謝謝六哥,一直以來對我的關照,我都記在心裏,希望能有一日,也有機會回報六哥,幹杯六哥!”
我和六哥的酒瓶子清脆地碰在了一起,剛仰著脖子喝完,突然車廂裏的燈暗了一下,隻有桌子下邊,還有一溜照地燈還亮著微弱的光。
一隊列車員從硬座車廂那邊穿過我們的車廂向車後走去,應該是剛換班準備去後邊的宿營車廂睡覺。
我和六哥把身體極力靠近車體,以便給他們盡可能地多留出通過的空間。
“不喝了,十一點多了,都休息了,影響別人不好,剩下的明天再喝,反正明天下午才到北京。”
六哥等列車員都走過去後,看了看表說。
“好嘞,六哥,你先進去睡吧,我收拾一下就睡,”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把我和六哥喝剩的空酒瓶子和桌子上吃剩的殘渣和垃圾收拾進塑料袋裏。
“嗯嗯,我去車廂接頭那裏抽上兩支煙再睡,要不睡不踏實,”六哥笑著掏出了香煙,走向車廂接頭處。
是啊,剛發現六哥從上車還沒抽煙呢,堅持的時間不短,那麼有煙癮的人。我等六哥起身後,也提著塑料袋跟著六哥後邊去了車廂接頭處,扔到了垃圾桶裏。
六哥跟應付差事似的,兩根煙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呼呼地抽完了,先回包廂了,我因為這幾天一直沒出門,在家休息得挺好,又是好久沒坐火車了,感覺還是挺興奮的。
於是,靠在火車車門處,趴在玻璃上向外看去,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到外麵一顆顆黑乎乎的大樹,排著隊向車後飛快跑去,田野,村莊模糊一片,也看不清楚,越看眼越花,於是作罷,回身倚在車門旁的車體隔斷上,又點燃一支煙。
盡管看了一些有關於介紹新加坡的書前幾年也看過幾部新加坡的電視劇,記得有《調色板》《霧鎖南洋》《人在旅途》,跑船的時候也靠港過新加坡,但還都是了解的皮毛,隻知道新加坡是個比較發達的島國,城市國家。
沒有深入了解新加坡這個國家的社會情況,不知道那裏的日常生活會是怎樣的,內心還是充滿了許多未知和無限想象的空間。
如果簽證順利,春節後,我的新加坡旅程就要開始了,希望六哥有時間能陪我一起過去,不然,獨自一個人應付異國他鄉,還是讓我感到有一些孤獨和無助。
還好,跑過兩年船,走了許多國家,也有過不少獨立生活的經曆,但相對而言船上畢竟還是個相對比較小,比較單純的社會。
我引以為傲的是,我自認為還是很有闖勁的,從河東高中開始就有了獨立生活的經曆,如今五六年過去了,自己成長了,也積累了越來越多的人生經驗。
如今,做什麼事都有著必勝的信念,雖然也許會失敗,但不妨礙自己去勇於嚐試,人生本身就是一種自始至終的嚐試過程。誰也無法走第二遍。
躡手躡腳地拉開包廂的門,聽到了六哥輕輕的鼾聲,脫了鞋,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上鋪,還好,兩層的空間就是比硬臥車廂三層的要大不少,感覺也還算舒服。
脫了羽絨服,穿著毛衣躺到了鋪上,隱隱約約從旁邊床傳來了歌聲,扭頭看到隔壁上鋪的女孩應該是睡著了,但是忘了關隨聲聽,也許是剛睡著。果然沒多久,音樂停了,應該是那一麵的磁帶播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