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祿雅隻覺得身上的每一處都痛癢難忍,那些傷疤,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可祿雅心上那道傷疤,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的深刻入骨。

“嗚嗚……雅兒姐你別丟下杏花啊……嗚嗚……”

祿雅緩緩睜開雙眼,看見身邊淚眼婆娑的杏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緩緩伸出手,撫摸上杏花的臉。

“我沒事……”

嘶啞的聲音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見祿雅醒了杏花慌忙的抹了抹眼淚。

“雅兒姐你睡了好幾個時辰肯定渴了,杏花給你倒茶。”

祿雅手臂無力的垂落在床畔邊,雪白的肌膚上,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原本深可見骨的傷痕,如今已痊愈了大半。

祿雅看著這樣的手臂,露出了一絲苦笑。

明天,這些傷就會完全愈合,這世上就不再有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不存在了,難道真的就能當做沒發生了麼?

祿雅抬眸,看向為她倒水的杏花,視線對焦的同時,祿雅雙眉緊蹙的坐了起來。

杏花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卻見祿雅強撐著坐了起來。

忙放下手中的杯子,過來扶祿雅。

杏花剛一接觸到祿雅,手臂卻被祿雅蒼白纖細的手死死的攥住。

“啊!”

杏花花容失色,驚呼出了聲,想掙脫開祿雅的手。

祿雅卻直接將她的衣袖掀了起來,隻見那衣袖之下,是一道道血粼粼的鞭痕。

有些傷口還沒有愈合,跟衣料粘在了一起,隨著祿雅的動作被強行剝離,血流不止。

“這是怎麼回事?”

祿雅看著杏花手臂上的傷,隻覺得雙目刺痛難忍。

甚至比她身上的傷,更疼百倍不止。

杏花忙將衣袖蓋了上去,笑道:“就是些小傷,雅兒姐不用在意。”

見杏花閃爍其詞,祿雅卻緩緩放開了手。

“是顧長天,對麼?”

杏花雙唇一呡,搖了搖頭。

“是顧長天對不對!”

祿雅雙手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不自覺的顫抖,十指收縮緊緊的握住被褥。

綢緞順滑如絲,觸手卻冰冷刺骨。

見祿雅如此,杏花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劃過。

“雅兒姐,你別生氣,是杏花言語無狀衝撞了皇上,領罰是應該的。”

祿雅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藥,為杏花細心的塗抹。

“你沒有錯,你是因為我才傷成這樣的。”

她望著杏花的手臂,眼中卻是無盡的憤恨。

顧長天,你果然絕情如此麼?

還沒利用完我,就連裝都不肯裝一下了麼?

……

大殿之上,顧長天陰沉著一張臉,看著身邊的皇太後。

皇太後見此,麵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皇上,哀家這麼做也是為你好,人人都知道,雅貴妃心懷大義,不惜損害自身為我蒼國祈福,皇上愛護雅貴妃之心哀家是知道的,三天之期這不過才第一日,若是讓百官知道皇上如此動搖,恐怕又會引起朝堂大亂了。皇上與祿雅大婚在即,還是不要因為這些小事引起不必要了麻煩罷。”

皇太後雙眸含笑,流光一轉。

“至於那個在外求見的宮女,如此不懂規矩,賞她三十鞭子已經是哀家仁慈了。若是因此而惹得後宮嬪妃紛紛效仿,對即將接管後位的雅貴妃,也不是一件好事。上行下效的道理,皇上比哀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