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卿雖然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駭人,表麵上卻仍不動聲色,懸停在祿雅麵龐的手緩緩湊近,從祿雅的發絲間拈下了一點草屑。
將草屑在祿雅麵前晃了晃,馮卿麵前扯出了一個笑道:“沾了髒東西。”
祿雅略微有些緊張的神情突然一鬆,毫不留情打掉了馮卿手裏的草屑道:“這秋日風大走在外麵難免沾染一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見蒙混了過去,馮卿笑了笑,卻悄悄將方才碰觸過祿雅發絲的手背到了身後。
“你這般不拘小節,哪家的小姐肯嫁給你這種邋遢的人,小心以後耍了光棍,沒人伺候你。”
被馮卿的嬉皮相感染,祿雅也難得開玩笑道:“那些個姑娘煩的要死,遇著事情就隻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個個若是當真想要算計你,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與其如此倒不如孑然一身,活個瀟灑自在。”
正笑看著祿雅的馮卿微微錯愕,神情緊張的看向祿雅問道:“陸崖,你當真這麼想?”
祿雅還沒從玩笑之中回過神來,笑道:“這是自然,我這輩子是不會娶親的。”
女子又如何娶親?
這是這後一句,祿雅並不能說出口。
殊不知,說者無意,聽者卻動了心弦……
馮卿的眼底突然湧上了一抹狂喜,歡喜的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何處。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女人確實麻煩了些……”
祿雅瞧著馮卿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何處不對勁兒。
“馮卿,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馮卿突然抬眸看向祿雅笑道:“沒有,我們繼續擺書吧。”
祿雅見馮卿的確沒有什麼異樣之處,隻當是自己多心了,隨著馮卿將旁邊摞在一起的那些書一本本擺在庭院之中。
擺書的過程也並不無聊,馮卿的嘴裏總是有許多新鮮的事情,祿雅一直靜靜的聽著,心中卻一直惦記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見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祿雅趁著間隙問道:“馮卿,你還記得之前你給我講的有關於大皇子的事情麼?我對此倒是有些興趣,你可否講的再細致一些?”
馮卿現下恨不得將滿肚子的故事都剖出來給祿雅講,笑道:“自然可以,你先聽什麼我便給你將什麼。”
祿雅一愣,沒想到今日的馮卿竟然如此好講話。
馮卿稍稍捋順了一下思路,唇齒微張,徐徐道來。
“大皇子陌雲海聰慧過人,頗有治國之才,很受先皇喜愛,因為是第一個兒子,先皇對大皇子的感情同對其他皇子本就不同,對大皇子很是偏愛,這一點在其他皇子相繼出生後也一直都未曾改變。”
那是大皇子年滿十六歲的前夕,若是順利,大皇子出宮之後就會即刻被冊立為太子,可以開始漸漸接受朝中事物,等到適當的時機先皇就會禪位與於他。
也正是在這舉國同賀的時候,大皇子卻一夜薨逝。
身強體健的大皇子怎麼可能一夜薨逝,需要一個真相的不僅是皇上臣子,還有眾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