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削薄的身影,段胤一聲歎,邁著步子跟上去。
他跟時蕎算起來也認識了有八年,那會兒時蕎大腦受到刺激失憶,他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邈邈,可沒多久她就恢複了記憶。
再後來。
他欠她一條命。
時蕎也沒讓他還。
隻定下一條規矩。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出k國。”
所以他就從未踏出k國一步,不參與任何爭鬥,對一切事情都漠然無爭,暗中盯著她的一切。
看著她回國,看著她推動風雲,看著她和封桀恩愛,看著她嫁給封桀…
看了她太多。
封桀是要死的。
他也不介意,讓她快樂自由一段時間。
所以一直到現在才來。
他違了約,那也沒什麼。
反正左右不過一句話,他們誰也逃不了那宿命。
大廈裏。
遍地的瓷器碎片,時蕎挑眉,朝著裏頭的人仰聲:“吆,發火呢?”
堂堂莫安島的島主,今天被一個小輩壓住,能不氣嗎?
時蕎走過去坐下,端起一杯沒人碰過的茶喝了幾口:“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畢竟她總是跟他做對。
老爺子看著這兩人,冷哼:“還回來幹嘛?給我送葬?”
“瞧瞧你說的,”時蕎輕歎,她對這個師傅到底還是感激的,他們也沒什麼撕破臉的仇恨:“你這一生就憋著一口氣,你說你就在這島上也不出去,要那麼多錢幹嘛?”
這個島都是自治州了,他就是這裏的皇帝,也不知道貪那些幹啥。
“師傅。”她很久沒這麼客氣的叫他了,一聲輕歎:“我隻是要那些資料。”
“你就跟我在這倔吧!”老爺子冷哼一聲,起身走人。
時蕎皺眉。
“小姐。”古悠攔住她,神色有幾分複雜的,遞給她一摞資料:“老爺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就算最初有目的,有利用,裏頭也有不少情分在。
古悠低聲道:“老爺他這些年太孤獨了,你和公子誰也沒聽過他的話,總是跟他做對,他很多時候,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時蕎接過資料翻了翻,眯了眯眼睛,對古悠說:“讓他好好養老,別整天想那些不該想的,等有空我再來看他。”
說完,就往外走。
段胤跟在後邊:“邈邈,跟我回k國吧。”
他不明白封桀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她執念那麼多年。
“段胤。”時蕎腳步頓住,側目看向他:“你不愛我。”
那雙眸子清澈又透亮的,能夠穿透人心。
段胤神色凝住,等他回過神來,女生已經又走出了好遠。
他一聲歎,搖頭,笑的無奈。
談愛什麼的太膚淺,他不管什麼愛不愛的,他隻要她。
直升機在空中飛的低,梯繩從上邊放下來。
時蕎伸手抓住,隨著梯繩往上升,回頭俯瞰著下頭越來越遠的段胤,聲喊:“段胤,你的執念並不比我淺。”
人這一生,總會有執念。
有的人是錢財,有的是權勢,有的人是愛情,有的人是仇恨…
她有仇恨,現在仇恨已結。
她現在的執念,就是封桀。
——
五天後,中非。
科研所。
“你可回來了!”玉檸上來抱住她,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斜陽和趙蘊也都還在,也都鬆了口氣。
時蕎眯了眯眼,上挑的眼尾裏裹著寒,笑的邪佞陰冷:“把唐玉棕給我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