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她說完就走,結果被楊至益叫住:“老板讓我轉告您,等下的會議沒那麼快結束,下班後您可以先過去大宅。”
如邵赫所料,這個會議的議程推進緩慢,杜羨寧離開公司的時候,一屋子的人仍在激烈地商討。
任晚榆在家裏等得很焦慮,用人剛給杜羨寧開了門,她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邵家的寶貝疙瘩。
寶貝疙瘩是邵赫大哥的兒子,大名邵文堯,今年已經七歲,剛上小學一年級。他機靈又調皮,搗起蛋來連邵老爺子都頭疼,這樣一個混世小魔王,卻異常聽杜羨寧的話,隻有她過來,他就必定會黏在她身邊,還一口一個嬸嬸地叫,親近得連邵赫也嫉妒。
杜羨寧把蛋糕交到他手裏,小家夥歡呼一聲,然後被用人帶去了餐廳。
任晚榆拉著她仔細端詳:“哎喲小乖,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都瘦了。”
杜羨寧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媽媽,我好忙啊,那家夥每天都在勞役我!”
見多了旁人唯唯諾諾,假意逢迎的樣子,任晚榆特別吃兒媳婦這一套。她很喜歡聽杜羨寧講兒子的壞話,隻有在兒媳婦口中,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家兒子的喜怒哀樂。別人總是把邵赫誇讚得像台完美的機器,唯獨杜羨寧,能讓他附有煙火氣息,即使是三十歲的人,偶爾也幼稚如同孩子。
“快,”任晚榆把人帶到沙發,興致勃勃地催促,“都給我說說。”
杜羨寧不遺餘力地告著狀,盡情盡興地演講了十餘分鍾,末了還說:“您說他是不是很壞!一天到晚問這個錯是不是我犯的,那個禍是不是我闖,隻差沒把我當成不會獨立行走的大傻瓜。更過分的是,他每次應酬都不肯帶上我,肯定想背著我找漂亮的小姐姐!”
任晚榆被逗樂了:“誰都沒有我家寧寧漂亮,他哪會找什麼小姐姐。”
杜羨打算給那狗男人最好一擊,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又楚楚可憐的:“媽媽,我覺得他就是不喜歡我……”
表演還沒結束,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她背脊一僵,轉頭就望見邵赫站在沙發後麵,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任晚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招手讓邵赫過來,笑眯眯地說:“坐呀,杵在那裏做什麼?”
杜羨寧哪受得了那戲謔滿滿的眼神,他剛走到自己跟前,她已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假笑著說:“我去看看堯寶。”
目送兒媳婦溜走以後,任晚榆又把視線挪向自家兒子。
邵赫坐到她的位置上,微微仰著脖子鬆開領帶:“笑什麼?”
任晚榆打趣他:“結婚這麼久了,寧寧好像還是一如既往地怕你。”
“怕我?”邵赫像聽見笑話,“她不當著我的麵上房揭瓦,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你應該也是樂在其中的吧?”任晚榆說,“當初可是你非她不娶,連你爺爺給你安排好的婚事都攪黃了,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得償所願,這段婚姻你必須好好維係。”
邵赫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有意扯開話題:“爺爺最近還好吧?上周本想去看他,結果臨時有事,沒去成。”
“狀態不錯。”任晚榆趁機暗示,“要是你跟寧寧有好消息,他肯定恢複得更快。”
邵赫說:“隨緣吧。”
“你這算是什麼態度?”任晚榆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難怪寧寧覺得你不喜歡她,就你這鬼樣子,能有好消息才怪!”
邵赫又笑了,他站起來:“我這就去跟她培養感情。”
被告知邵文堯正在上柔道課,邵赫便到樓下找他們。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杜羨寧正跟邵文堯玩鬧著,瞧見那小子的動作和姿勢,他暗覺不妙,立即上前把人叫停。
其實一旁的教練早已有所預備,假若邵文堯來真的,他肯定第一時間阻止,畢竟小孩子不懂替人避減衝力,要是把邵家二少奶奶弄傷了,那就麻煩大了。
邵文堯已經不想練習,恰巧二叔過來,他就趁機溜之大吉,而教練跟著追出去,很快也沒了蹤影。
那小家夥被嚇跑,杜羨寧隻能不滿地瞪著他:“你搗什麼亂!”
“我不來搗亂,你肯定被撂倒。”邵赫脫下鞋子走來,“要不要教你兩招,下次就不會輸得那麼難看。”
杜羨寧將信將疑:“我還贏不了一個七歲的小孩子?”
“堯寶五歲就開始學柔道了,你五歲的時候又在幹什麼?”說著,他將手搭在杜羨寧的肩上。
杜羨寧下意識閃躲:“你該不是想摔我吧?”
“你看我是想摔你嗎?”邵赫自然不讓她逃,話音未落,他已經有所動作,一記移腰就把人扣倒在地。
為免孩子磕碰受傷,這墊子鋪得十分厚實,加上邵赫格外小心,因此這一下摔得並不疼。杜羨寧暈頭轉向,下一秒就聽見他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說:“原來我們不是一致對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