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還在繼續,不過已經逐漸接近尾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場之人的興致也逐漸開始消退。
此時,作為主奏樂師的李新月也到了休息的時候,演奏了那麼久,就算是鐵打的,也該累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她終於走出了屏風。
離開前院,就在她剛進入一個過道,還沒有走出幾步之時,突然就被人攔了下來。
這是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從衣服的紋飾來看,官職不算太大。
之人一身酒氣,走路也晃晃悠悠的,話都說不清楚,上來就要扯她的麵紗。
她抱著琵琶,慌忙躲開,慍怒道:“大人請自重,這裏可是覲天鑒!”
“那又如何?”男子臉色潮紅,帶著一身的酒氣,一邊晃一邊說道:“你就是出來賣的,裝什麼清高,就是樂署中的樂師,我也不怕,更何況你還不是宮廷之人,我說的對吧?”
他打了一個飽嗝,眼仁翻了又翻,“你把麵紗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給我看,我……我就讓你走。”他一邊笑一邊說,聲音結結巴巴之時,人都快要栽倒在地上了。
李新月對此深惡痛絕,她以為離開了青樓就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現象了,沒想到在這官家之地,居然更甚。
想來以前在迎春樓的時候,她和張媽媽的關係還算不錯,雖然也有這樣的現象,但是總會有人幫她的,讓她不至於陷入絕境。
可是如今卻是不同,在這覲天鑒內,沒有任何一個熟人能夠幫她,而且這冒犯她的人也不簡單,雖說他官職在這覲天鑒內不算大,但是對她一個平民百姓來說,絕對是她無法反抗的。
心中害怕,她連連後退。
但是越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跟在她身後的幾個樂女更是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就直接揚長而去。
現在,她算是徹底地被丟在了這裏。
那官員見到這幅景象,更是一樂,這些小樂女還真是懂事,倒還知道給他騰地方嘛!
李新月連連後退,麵色慌張,但是卻愈發激起了這官員的興趣。
他,笑得更陰鷙了。
這一幕,全然被閣樓之上的鄧田看了個清楚,他認得李新月,當即就將此事稟報給了朱景。
朱景正在優哉遊哉地喝茶,聽到此事,把杯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一臉的怒容,“混賬東西,平日裏醉酒也就罷了,居然在這覲天鑒,在公主的宴會上耍酒瘋,你有空給段斐說一聲,把這官員的官職削掉一級,以示懲戒。”
朱景恨恨地說著,他欠李新月的,自然是要幫的,他不能暴露,所以繼續吩咐道:“你下去看看,幫她一把,記住不要暴露。”
“是!”
鄧田應了一聲,不過就在動身離開之時,他突然發現事情有了轉機。
“公子,好像有人去幫她了!”
“是嗎?那好,就不用管了,你繼續盯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再告訴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