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惡表情沉重,語速緩慢,興許是喝了酒還沒緩過勁來,或者是他所闡述的結果過於悲觀,所以基本上是慢慢吞吞,一字一頓。
阿信在旁聽得幹著急,急不可耐道:“那第三層,第四層呢,快說,快說。”
火光搖曳,鬼影幢幢,濯清堂外風緊山號,鬼哭獸啼,影子嶺中似在進行一場又一場的勢力交鋒,權利角逐,看不見的黑暗中殺伐果決,血流成河。看似平靜的巫國之內,一個異數正在形成,進而壯大,直至操控國家。
以教宗控製國家的例子不在少數。龐然大物鬼怪教正在下一盤大棋,棋子正是西南諸國,巫國,溪國,巴國,開國,奉國等西南三十六國,此種布局不可謂不大。所有一切都在能教教徒精心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進行,定時集會,宣導教義,下達能神旨意……西南三十六國在能教手中操縱。
“第三層,籠絡地方大勢,人族大力,妖族,鬼類,魔種,以及各種零碎組織教派。第四層,衝擊王權,控製朝堂,清除異己,借王勢鏟除各種勢力,壯大己身,為第五層奠定基礎。而第五層,全麵戰爭,徹底清洗敵對勢力,以教宗之名,控製帝王,操控國家。”王鎮惡道。
巫國境內,天寒地凍,凜風肆意,魑魅魍魎橫行,牛鬼蛇神縱橫,不知某處一山中房舍內。
“我教底蘊,紅眼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近些年來在人間雖鮮有名聲,但並不代表我教沒落,相反地,是越發壯大,能神已掌握不少國家氣運,隨時可進行一場革新。”鬼怪教教徒王拙在昏黃的油燈指著一張精心繪製的圖紙說道,“而紅眼大人,你是我教之根本之一,布局西南之極其重要戰力,當下任務,就是拔除與玉將傳人王鎮惡有染的諸股勢力,切除其頭,削其翼膀。”
紅眼把手裏鮮血未幹的頭顱丟到一邊,擦拭著細刀,不屑道:“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府邸,還是你接待我,你的能神怎麼不出來一見,這就是你們的誠意?”紅眼相當不滿,心目中富麗堂皇的府邸與此山間小屋相去甚遠。
王拙一如既往,不緊不慢道:“紅眼大人見多識廣,能神之力,紅眼大人想必有過耳聞,我教能掌握數國,操縱國勢,靠得可不是高屋建瓴,瓊台樓閣,而是眾心至誠,建功立勳,而紅眼大人,入我教派,想必也不是享福,否則以紅眼大人能力,早是一國之主,西南之王,居於我教,為得便是切齒痛恨的玉將傳人,待時機成熟,能神降臨,必定斷絕玉將之名。”
紅眼冷笑連連,惡狠狠道:“玉將小雜毛是我掌中之物,不須多提。不過,一碼歸一碼,你能教待我妖族之道難道是如此虛與委蛇,敷衍了事,怕不是非你人族,故意消遣我!”紅眼本就流燦赤芒的雙瞳此時愈加紅焰燃燒,煞氣噴薄,精純道氣從本我界湧出,整個房舍內頓時氣意波動,殺氣流轉。
紅眼以鬥眼,細刀,疾步揚名妖界,道氣對他而言作用隻能起次要作用。但他自覺受到莫大嘲弄與侮辱,紅眼之威名聲掃地,此時不硬氣作弄一番,隻怕以後在鬼怪教和妖界難以抬頭,紅眼之名傳為笑談。
“能教之名雖大,在我看來不過爾爾。”紅眼道。
王拙先前已知紅眼之威,自然不敢怠慢,這時以這間山中簡舍接待紅眼,其實是得了教中長老之令,借鬼怪教大勢,有意殺紅眼一陣威風,展現長老之手段。王拙得令,不敢違背,用山間簡舍糊弄紅眼。
王拙心中雖是忐忑,但他自認以能教威風,況且還在能教地盤上,紅眼不敢造次。殺氣激蕩,他怕是怕,但也暗下決心一定不要喪了能教威風。
不等王拙多想,寒光一閃,影似還未動,身已複歸原處,兩丈距離,紅眼出手。
“小小教訓,下次可就是腦袋了。”紅眼收刀。隻聽見呼天搶地一陣尖號,王拙左臂應聲落地,齊根斷處,血噴如柱,地麵立時一片猩紅。王拙吃不住疼痛,整個人倒在血泊中翻來滾去,哭爹喊娘,淒慘至極。
紅眼饒有興致地看著王拙這條血人,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輕淡的微笑,道:“管你是誰,冒犯了我,定懲不饒。你這後生,斷條手臂也無妨,隻要嘴巴還在,還是可以信仰能神。加緊膜拜,不要懈怠,祈禱你的能神把手臂接回去吧!”看著王拙那副慘樣,他才消了心中火氣。紅眼這妖類,本就是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若不是王拙身後有鬼怪教,稍有忌憚,隻怕王拙這邪教分子早死十次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