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去。
留下卡宴神思不屬地躺在床上,情緒激動,全身散發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傷絕望。
米契爾走進來,正看到卡宴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往日裏總是風流戲謔地人這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讓人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實在是不想繼續看到這種表情,所以他下意識地開口。
“喂,花心鬼,幹嘛要死要活的?看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
“米米這是在關心我嗎?”
“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呐!”卡宴艱難的扯開嘴角調侃。
“你還是那麼自作多情。”米契爾嫌棄的轉過臉,嗤笑道:“沒死就行,誰管你?”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要這麼嫌棄嘛,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抑鬱哀愁的氛圍一掃而光。
這才是卡宴才對,其他幾人鬆了口氣,還是這副熟悉的沒個正形的樣子更讓人安心。
看他情緒平複了一點,米契爾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招惹黑暗議會的人的?說是單純的一時好奇,所以誤闖了這種事誰會信啊?”
蘇醒後卡宴曾經簡單的解釋他離開的原因,說是看到好像是一個熟人的背影,沒來得及說一聲就找了過去。誰料到誤闖了黑暗議會的據點,還遇上了一個變態被捅了一刀。
其中自然有含糊不清的地方,但是他雖然有避重就輕的掩飾,說出來的話卻也確是事實。
洛玄他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麼爛俗狗血的套路,一聽就是瞎編亂造的好不好?
這裏都是個頂個的聰明人,以他們的智商,對於這種借口要是真信了那才有鬼了!
最多也就是七分真三分假,真假摻雜,模糊重點而已。
室內一片死寂靜謐。
卡宴許久都不做聲,米契爾顯然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這是一個近乎禁忌的問題,不經意間便傷了人,如同刀鋒一般犀利的剖開都已經鮮血淋漓的假麵,露出裏麵沉寂於黑暗中的柔軟內在。
洛玄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卡宴沉默了一瞬,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失蹤是因為看到了我父親,他是黑暗議會的高層,我年幼時和他也算感情深厚,彼此之間很是父慈子孝了一段時間。但是在我三歲那年生辰過後,就一切都變了……”
卡宴講述了一個開頭美好卻沒有跌宕起伏的過程,一切都突然不合常理的悲劇故事,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準確來說,這就是一段他不想回憶的過往,從來都沒有安穩。
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切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改變?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發生的事,那個男人的態度轉變的是如此突然,讓人猝不及防,快樂的時光如同夢幻泡影,明明上一刻還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為什麼下一秒就可以棄之如敝履?
往日的幸福美好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過,原來一個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多變,從寵溺喜愛到厭惡甚至仇視,可以改變的如此輕而易舉。
“如今,我們的關係不提也罷。”卡宴憂鬱地笑了笑,嘲諷道:“差點要了我命的那把匕首就是他親手插進去的。”
也不知是在嘲諷那個他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還是在嘲諷他自己至死都不悔的天真。
既然還對親緣抱著希望。
洛玄他們沒有再詢問,畢竟誰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往,至於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不如就此掩埋在時光中漸漸遺忘,誰都不知道的好。
“我燉了補血的烏骨雞湯。”
洛玄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你們要一起吃嗎?”
卡宴和米契爾扭頭看過去,一身英挺黑色校服的俊美少年正為這一件鵝黃圍裙,頗有些不倫不類的端著一個白瓷盆,盆裏盛著乳白色的雞湯,湯麵上嫋嫋煙氣升騰,看上去特別居家。
“當然要吃,阿洛的廚藝怎麼能錯過?”米契爾笑笑,“也有我的份嗎?”
“足夠你們一起吃。”
洛玄想著廚房裏還有一大鍋的雞湯,點了點頭,他可是放了好幾隻雞呢。
“我做了很多。”
看著那熱氣騰騰的雞湯,再聞一聞讓人食指大動的濃鬱鮮美香氣,卡宴眯起了碧綠的眸子,感動的說道:“洛洛好賢惠~”
“想死嗎?”洛玄放下湯盆,嘴角翹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不介意滿足你的小要求。”
“嗚~洛洛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