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蘭自以為如今也是切過羊排的人,切個肘子沒多大問題,等自家的菜刀卷了刃才發覺切豬腿跟切羊排還是有所不同。最後她是用家裏的斧頭切開了肘子,默默決定以後家裏都不吃這玩意兒了。
可是豬腿燉上後是真香,香到讓大蘭覺得以後家裏也不是不能再做。她還往裏麵加了幾片鹹肉,既然不能紅燒隻能清燉就隻能加點鹹肉提鮮,她還想加冰糖和料酒,冰糖家裏沒有,料酒家裏還有一點點。其實也不算是料酒,而是村子裏有人自家釀的濁酒,同村的人能拿著糧食去換點,不算正經賣。
私下賣酒是犯法的,會釀酒的人也隻敢偷偷釀點自己喝,連賣到隔壁村子都不敢。原主以前幫家裏去買過,知道是村裏哪家做的。想著一家子孩子又不怎麼吃肉也沒必要買酒,大蘭以前都沒想著去換,可是少少的幾次豬肉吃下來那股豬騷味太折磨她了,前些日子她才狠狠心換了。
加了一勺濁酒到燉著的豬腳裏,大蘭盼著能把騷味都除盡。
讓小蘭在邊上看著火,她和三山去了地裏幫著幹點不輕不重的活,燉個豬腳要好半天,她哪裏能一直在那兒等著什麼也不做。李大舅對她去幫忙也沒有說什麼,似乎她在忙完家裏的活就該出來幫忙,而不是像他一開始說的那樣她隻要在家做飯就行。
大人的套路太深,大蘭暗想,在心裏長長歎了一口氣。
有了李家三人的幫忙,今年的粟米收得比往年還快,看來李家就算有了別的收益,地裏的活也一樣沒有放下。他們在地裏忙時也沒顧上說話,大蘭也就沒問他們如今的生意如何,從他們送來的東西看應該還挺不錯的。她現在倒也沒想著分什麼利潤了,他們能每年秋收過來幫一把又送上許多東西就算不錯了。
做人還是知足點好。
最近被南瓜事件打擊到的大蘭越發佛係,甚至時不時地在心裏背幾句記得不全的《莫生氣》,哪怕她也不知要跟誰生氣,好像誰都沒有錯,別人還覺得她氣得沒有道理。
家裏南瓜被陸縣令收了的事,他們也沒打算告訴外祖家,甚至在他們到了問起那南瓜田裏種的是什麼時,大山也用了後來大蘭給的說辭。
“這是用縣令給的種子種的,種出來都是縣令的。”
李家聽了也就沒再多問,村裏其他人也是,本來還有人想要向大蘭討種子,聽說這些是縣令托汪家種的馬上就打消了念頭,就是心裏納悶不懂大蘭幾時跟縣令搭上了關係,怎麼讓她種而不是讓村長家種。這疑問他們也就心裏想想,張三嬸受教訓的例子還在前麵,沒有人會再去找汪家的不痛快。
既然南瓜的去處已經改變不了了,大蘭也不能隻得些銀錢當好處,縣令的威風能借還是要借。
粉條的收益她也不再去想,反正這已經不是她能控製的了,所以當她聽李大舅說要給她家五貫錢時,她初時有些欣喜,欣喜完了又有些悵然。
她這方子肯定是不隻值五貫錢的,但現在已經算是陸家的方子了,她再來拿這個錢也說不過去。若是算兩家合夥,大舅該給的也不是這個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