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洲是中午醒來的。
她一隻眼睛冒了血,視線模糊得一點看不清,另一隻也看不太清楚了,但好一點。
一睜眼,就看到了床邊的唐繼舟。
唐繼舟一看見她動,就立即湊上去問,“感覺怎麼樣?”
阮星洲神色呆滯,半睜著眼睛,似乎沒有緩過來,又似乎很清醒。
星洲很清醒。
她回憶了一遍昨晚上發生的事,知道是唐繼舟救了自己,也知道他跟蘇沂徹夜不休照顧自己。
但是,她更清楚的是,阮永壽是如何威脅她的。
她身上到處都是痕跡,他那張嘴一張一合,吐出來的東西足夠毀了她。
她可以死,卻不能屍骨不寒。
唐繼舟見星洲如此,滿腹擔憂,“星洲,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
阮星洲動了下,閉上眼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唐繼舟呼吸一滯。
她又拒絕了他。
唐繼舟忍著心疼,笑道,“沒事了就好,要吃點什麼嗎,我去給你拿來。”
阮星洲道,“你聾了嗎?你給我走!”
她一動氣,就忍不住劇烈咳嗽。
唐繼舟嚇壞了,伸手撫順她,手伸到半空中,看見她臉上的冷漠和不耐,又硬生生的給收了回來。
“好。”他沉沉的吐出一個字。
阮星洲眼睫顫抖,滿腔的酸楚無法言喻。
唐繼舟走出去,溫了一碗羊奶端來。
放在床頭,他說道,“要是需要什麼,你說一聲,我就在門口。”
為了不讓阮星洲心煩,他不敢出現在她眼皮子底下。
蘇沂來看星洲,就見唐繼舟坐在門口抽煙,臉色很陰沉。
她看了看裏屋,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星洲怎麼樣了?”
“醒了。”唐繼舟冷言寡語。
蘇沂推門進去,見床頭有一碗羊奶,端起來給星洲喝,“醒了就喝點吧,你身子很虛弱,需要補充體力。”
阮星洲喝東西是有力氣的,但是實在沒有胃口,她拒絕了,“謝謝你救我出來。”
蘇沂也沒有強求,問道,“剛才你們怎麼了?”
阮星洲神色暗淡,“沒什麼。”
她閉口不談。
蘇沂摩擦著手裏的碗,柔聲道,“星洲,現在情況複雜,你先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再說吧。”
她想到唐繼舟那難過的模樣,於心不忍,起身要走。
誰知道,阮星洲一把抓住了她,“蘇沂,阮永壽怎麼樣了?”
蘇沂聞言,即刻皺起眉。
“你是在關心他嗎?”
阮星洲動作一頓,否認道,“不是。”
她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的見不得人的事說出去。
蘇沂咬了咬牙,抽出手道,“我沒注意他現在怎麼樣了,我也沒有功夫去關心。”
阮星洲見她生氣了,眉眼下垂,鬆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蘇沂的情緒有點失控,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麼就往外走了。
唐繼舟還在原地坐著,見蘇沂出來,問道,“星洲怎麼樣?”
蘇沂沒好氣道,“沒什麼事,你就在這守著吧。”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天。
星洲的傷口開始愈合了,她能下床走動,隻是不能大動作,蘇沂的氣也消了,時常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