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了我們兩家之好,你這樣待我,倒也大可不必。你應該也知道,我這樣的非處.子之身,即便是被你廢除,大概我父親也不能說什麼。”
季言蹊的麵色暗淡了下來:“你何必這樣次次強調?”他的聲音裏有著可見的冷但是卻又不忍心對程蕭然說重話。
隻是默默道:“蕭然姑娘,你我既然結成夫妻,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棄你於不顧。我知道你心裏有心結,但是沒關係,時間能夠消去一切。我始終相信,並且我也有足夠的耐心。”
程蕭然聞言,心中一動,這樣的話是從沒有人對她說過的,更何況,是她,她這樣的人,還沒有出閣就開始在外麵拋頭露麵,還做的是檢查人屍體的女法醫。
其實她的父親程閔即便不說,最開始程蕭然選擇出去做女法醫,也是為了跟整個程家對著幹。
你們不讓我這樣,讓我去做一個名門閨秀,我卻偏偏就做個下三流的仵作,為了給程家丟臉,她無所不用其極。
直到最後,她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斷查了第一莊大案子,那受害的一家人跪在自己麵前,流著淚朝自己叩頭答謝的時候,她才明白了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的意義所在。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決定做個最好最好的女法醫,讓所有人都能夠得到事情的真相,能夠還天下一個太平。女子又如何?即便是女子,難道就不能有自己心中的抱負了嗎?
“我……”她的語氣哽咽了兩分:“我以後,還是要做女法醫。”季言蹊的聲音溫柔,像是春風化雨一般溫和:“我知道,我娶了你,也並不是要約束你。嶽父大人不願意你做的事情,我都回去支持你。”
程蕭然驚訝的抬起頭,卻見麵前的男人眸子裏帶著笑意,表情真切的看著自己:“這世上,我必定不會辜負你的凡俗心意。你是我的妻子,我會好好待你。”
季言蹊看了看她,本想上前去,幫她拭去眼淚,卻見她目光躲閃,知道程蕭然心結未了,便笑的坦然道:“你放心,我既然將你視作我的妻子,自然會尊敬你。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
說罷,便自顧自的睡在了寢臥的外間:“睡吧,明早還要去找老太太請安。”程蕭然看著男人蜷曲在一個小小的貴妃榻上,不知道為何,心下卻多了幾分暖意。這樣的冷雨夜,似乎也沒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