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預警(1 / 2)

一行人到達第一個驛站已經是酉時了,驛站小臣接了令牌,便充滿準備,騰出一間客房,讓孔先生先入住。孔繁禮進入之後,一直沒再露麵,連飯菜都是直接送到門口。

林一亭隻知道孔繁禮是李帥手下的一名謀事,位份十分尊崇,夜裏也格外警覺,安排護衛輪班換崗,自己也將這周圍檢查了一遍。

第二天清晨,林一亭又到外麵複查,發現這周圍的草木似乎有彎折,她昨日在樹椏處做的一個標記也不見了。有人跟蹤他們。會是誰呢,夫人還是對方的人?

吃過早飯再次啟程,因為早晨的異常,林一亭騎在馬上也格外的警醒,風吹草動似乎都難逃她的眼睛,於是下一日歇腳的時候,她便有些支撐不住了,早早地睡下。誰知半夜卻驚醒了,於是便起來巡防,路過走廊,見孔繁禮房內的燭火還亮著。難道他不曾入眠?林一亭正打算敲門問候一聲,手還未落下,屋內的燈火已經歇了。

越是接近越陽城,林一亭越是注意到有人在跟蹤他們。從夜裏稍不注意的探視,到了白日裏明目張膽的尾隨,等到林一亭派人打發他們,卻又消失不見。議和是韓家提出的,他們不至於截殺來使,和談無法進行,至少他們的計劃會落空一半。孔先生穩坐泰山,對林一亭的據實相告,也隻回了句,一切從常。林一亭自然也得聽從,隻一心趕路。

等到了汾壺,距離越陽已經不遠了,孔繁禮卻叫停了車隊,說是要在汾壺見一位故人。車隊不讓跟隨,隻挑了幾個隨從護送,從汾陽外的山穀入口到了三林之蟲,崇山峻嶺之間流出一眼泉水,水質甘甜清冽,循水源而上,在一株巨大的柏木後看見山間的一處茅舍。屋舍儼然,縷縷炊煙飄起。孔繁禮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小童子,梳著兩綹羊角小辮子,拿著一方扇子,問道:“來的是何人?”

“我名叫孔繁禮,與此間屋舍的主人是好友,今日特來拜訪。隻是不知道主人在家否?”

“先生正在休息,我去幫你問問吧。”

小童跑進屋內,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先生說,孔先生可以進去看他,不過各位哥哥姐姐,請不要跟著。先生說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便不招待各位了。”

這主人甚是傲慢,一口茶水也不給,就讓人在外麵等著。

孔繁禮捧手道:“我這朋友心情有些古怪,還請各位四處轉轉,不必守侯在此。”

他進去了,林一亭便叫人周圍看守,不許走得太遠。她飛身而出,剛剛站立,就聽得一聲極微弱的碰撞聲,環視一周,果然有埋伏。那人在前麵跑,她三五連步,飛馳上去,見距離拉近,手腕之上裝備的一支無影手迅速發動,隻見一簇銀光箭一般射出,穩穩紮在一棵樹樹幹之上,林一亭已經到了那人麵前,雙手緊握峨眉刺,接連兩刺,將對手逼入死角。

這人卻未有一絲心慌,反而還衝著林一亭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一個閃身便退到樹梢上。

林一亭心中詫異,這人輕功如此絕妙,飛簷走壁,竟不需半分準備。可惜了,碰到了林一亭,他一閃,林一亭也追,隻見林中光影斑駁,竟分不清是人還是樹葉。

終於,他停下來,示意林一亭住手。林一亭隨他奔跑良久,自身體力已經消耗不少了,卻還是沒有半分進步,兩人依然保持著最初的距離,不知是他故意如此,還是在戲耍她。

“你不問問我是誰,小姑娘怎麼這麼沒有好奇心呢?”

“我若殺了你,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你若殺了我,我更是不需要你的名字,何必浪費時間呢?”

“你還真有趣。隻不過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林一亭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夜問劍是不是你傷的?”

原來他是夜問劍的朋友,難怪要對她緊緊相逼。青羊關對戰之時,她情急之下削了他的手臂,是左臂還是右臂來著。夜問劍是韓金世的貼身護衛,那這人是韓金世身邊的人,還是單單是夜問劍的好友?

“他追殺我,我沒有殺他已經夠仁慈了,隻不過斷他一臂。怎麼?你是要幫他報仇?”

這人目光陰鷙,凝視林一亭許久,突然放聲大笑,聲音洪亮。

“不,當然不是,隻是你下手未免也太輕了,怎麼隻是斷了手臂,不是斷了脖子呢?你下次見他,可會殺了他?”

“我們各奉其主,如若他壞我好事,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不過……”林一亭沒有說完,夜問劍麵貌俊朗,身材偉岸,加上還有一點不經世事的幼稚可愛,如果不是對手,林一亭是絕對不會對他下手的。

“你要殺他,我自然不會殺你。我隻是好奇,你能扛下我幾招?”

“試試。”

林一亭手刺峨眉刺,使出一招連環奪命,招招刺向對方要害,很辣決絕,加上她的快速,幾乎令人眼花繚亂。如此激烈的攻擊之下,那人還是身輕如燕,左躲右閃,總是比林一亭快上一分。林一亭心中盤算,如此打法,這人不動手都要累死她。隻見她將峨眉雙刺往前一扔,一條細不見可見的絲線將兩頭相連,林一亭趁機抽出寶劍。那人瞟見峨眉刺攜帶的絲線,微微一頓,隨即向上竄出。林一亭正在等著時機。持劍飛舞,使出一套怒火紅蓮,若是他落在紅蓮攻擊的範圍之內,就會有數道劍氣穿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