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凶手(1 / 2)

徐良一路上追隨大帥的腳步到了風波渡,不知為何那些先前和他糾纏的江湖人都走了,因而他也算是得了輕鬆。馬已經被刺死了,他靠著僅存的一點毅力,不斷地前進。

遍地躺著的死人,有他打過照麵的,也有追殺他們一路的人。發生了什麼?徐良心急如焚,大帥的安危是他用性命擔保的,西川怎能沒有大帥坐鎮?

一路往過去,千萬不能有大帥躺著。徐良祈禱著,緊接著他看到了大帥。大帥緊閉著眼睛,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渾身包裹著一股死亡的氣息。一瞬間,絕望揪住了徐良的心髒,仿佛心跳也停止了跳動。他不信,如此英明神武的大帥怎麼會命喪風波渡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單膝跪下,顫抖的手靠近大帥蒼白的臉龐,停留在他的鼻息之下。靜悄悄的,一縷風吹過,他幾乎以為大帥還活著,可他那早已溫熱的軀體在提醒著徐良,大帥已經去了。他要怎樣給夫人交代,怎樣給少帥交代,又怎樣給西川千千萬萬出生入死的將士交代。

突然,他注意到插在大帥胸口上的那柄劍,那樣熟悉,是前幾日見到林一的時候她背在身後的長劍。因為她是大帥的貼身近衛,徐良也曾留意過。難道大帥信錯了人,最後命喪自己人手中。這位林一是金吾衛長,鷹眼提拔出來的高手,絕對值得信任的。她會是殺害大帥的凶手?

就算她不是,那她在哪裏?她一定見過大帥最後一麵,這人,是死是活,都必須找到。

徐良正在傷心,跟隨而來的將士看到大帥的屍體,悲愴之情在眾人中間散漫開來。縱使身上掛了彩的將士,也來不及顧念身體的疼痛,跪在地上。

下遊的方向,跑來一隊人馬,左右稟告徐良是先前跟隨林一的那些被迫分離的將士。引了一位前來見徐良。這人正值壯年,一馬當先跪在大帥跟前,磕了幾個響頭,再麵對徐良。

徐良又下詫異,他一路跑來,追尋這麼久才看到大帥的遺體,這個人怎麼一來就知道大帥已經死了,道:“大帥是如何去的?”

將士道:“是,是,是林大人,殺了大帥。”

徐良奮力一巴掌拍在將士臉上,火光三丈高,道:“你一個小小護衛長,也敢信口雌黃,林一是金吾衛長,大帥的貼身近衛,誰都有可能,就她絕無可能。”

將士被打出去好遠,翻身跪在徐良跟前,額頭觸及地麵,聲音不卑不亢,稟道:“卑職等人原本是跟著林大人一同前來的,林大人嫌卑職等人的腳程太慢,獨自一人策馬前行。我等在後麵追隨,誰知林大人的馬中途折回,我等猜測林大人恐遭不測,於是奮力追趕。一路上見到幾個做這般打扮的人死了,想是大人與這些人交手了。緊趕慢趕到了附近,卻見風波渡上,林大人握著刺穿大帥胸口的劍。大帥就倒在林大人麵前,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攀汙大人。若非林大人殺了大帥,卑職願以性命,賠給大人,”

徐良眯著眼睛,注視著這將士,他一臉誠懇絕對不似說謊,那真的是林一動手殺害了大帥。去將林一接到這裏的是鷹眼,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人,如有半點差池,鷹眼自應首當其衝,追責問罪。鷹眼追隨大帥已經三十餘載,出生入死,扛著大帥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這樣的情誼,也會出現叛變?如果不是,則是林一自身被收買了。能夠收買林一的,那會是怎樣的代價。徐良想了一通,又問:“當時可有他人在場?”

將士想了良久,道:“卑職隻看到林大人一人,可,可是……”

“吞吞吐吐作甚,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卑職聽林大人說,周圍有高手,叫我等防備,獨自追出去,墜落水中。”

“林一現在在何處?”

“卑職等本想將大帥收殮,當時一片混亂,聽林大人一言追了出去,在一根倒在河中的枯樹下麵,撈到了溺水的林大人。不,再不是林大人,是國賊。”

幾個人駕著林一,拖了上來。她雙目緊閉,一身黑衣濕漉漉的,雖看不到血跡,卻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徐良皺著眉頭,看了林一的狀態。她這樣狼狽,顯然是嗆水了,若不施救,怕是一命嗚呼,追隨大帥去了。大帥臨終之前有何交代,也沒說明白,西川難道免不了這一場血雨腥風?

“隨行的軍醫,叫過來,給林一診治。”

“這。”親兵略有微詞,經不住徐良一瞪眼,前去請。

回榮城的一路上,林一亭坐在囚車裏。她記得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大帥的麵前,將這一輩子能夠想到的道歉都說了一遍,終究沒能換他睜開眼睛。徐良在質問她,所有人都在譴責她,是她害死了大帥。沒錯,是她害死的,那麼的無力,在怪劍士的麵前,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也許她欠大帥的一條命就這樣還給他了吧!

一路上,沒有說話,連來自同伴的羞辱都一並漠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