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雖然闖入山中,對周圍的住房大肆破壞,卻不曾對主殿進行任何的破壞,仿佛約定好了一般。主殿裏麵存放著門派曆代英豪的牌位,祖師爺在上天看著子孫們行事,這些人也是有各自的忌憚,不敢動手。若是對他家的人,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不搗毀其主廟已經算做是仁慈了,又怎麼會留下一手呢!很明顯這些人就是冷子山口中所說的那些人,被逐出師門,時刻惦記著要回來的那些人。
一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其中一個大胡子,渾身橫肉,手中卻是拿著一柄齊手臂長的劍,劍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分明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看來這些人此次上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相互血拚了。
冷子山輕聲道:“這大胡子是師父的師弟,曾經著名的一劍斬陶石。他是被師父逐出山門的,跟著他一同被逐出的還有兩位,那兩位其中一位是師父師叔的徒弟,另外一位是外門弟子,升上了長老之位。這三人主張以凶養劍,也就是江湖中的斬妖除魔,威力無窮,後患確實不小,因而師父並不讚同。後來出了一件大事,這三人行為為眾人所不齒。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好的名聲。江湖中人聯合聲討三人,還是師父出麵將他們帶走的。但是師門不養此類人,迫於無奈,才將三人逐出。這些年來,他們不是沒有求過師父,隻是師父一言九鼎,不肯為他們破規矩,所以才讓他們萌生怨恨,反過來找師父的麻煩。要知升米養恩人,鬥米養仇人。”
這些往事,在各位師兄口中都有聽聞,隻不過言及之時,大都語焉不詳,因而一亭也隻能猜出個大概,對於他們之前在江湖上所犯的事,那時候能參與其中的人,現在都不大在江湖中走動了,因而並不清楚。
因為這些人是有組織有目的的,陶石既然在此,其他兩人也不會遠離,畢竟這三人都有大師的本領,光憑林一亭外加一個冷子山,終究是雙拳難敵,因而找準時機,確定這三人沒有聯絡。
若是各個擊破,怕還是有機會。想到這裏,林一亭就往向冷子山。卻看到他麵色沉重,指著其中一個中年人,道:“這人的功夫很厲害。”
聽他這麼一說,林一亭頓時就看想那個中年人。見他雙額高鼓,雙眼含精而不外顯,外力內斂,仿佛一潭湖水,不知深淺。原本一亭的周天歸元氣能夠探知他的深淺。然而同門同根,難免不被他發掘,因而一亭並不敢出手。
師兄的話肯定在理,這些人也帶了些好手來。
冷子山又指著一個光頭男子,道:“那不是我們門派下的人。”
這一看,一亭有些吃驚,這分明是個還了俗的和尚,頭上的毛發還隻有寸許來長,渾身穿著俗家弟子的衣服,渾身上下感受不到半分佛性,這人絕對是江湖中的一個名人。腦海中搜尋片刻,並不肯定。看著他手中的雙撥,暗忖道,這人不會是西藏密宗那邊的人吧!
再看其他人,裝束各異,分明就不是一路人,全都跟著大胡子走。一亭怎麼不知師門在江湖上樹敵如此之多。
想要靠近聽他們說些什麼,卻是不能夠。冷子山衝一亭眨了眨眼睛,指著大殿的銅像。一亭瞬間就明白了,他們兒時發現過一條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大殿下的神龕。
借著混亂之際,林一亭和冷子山兩人,在人群之中穿行,到了神龕下麵,還未藏穩,一陣勁風迎麵罩來。林一亭將周天歸元氣包裹全身,因而勁風一到,她便立即做出反應。生死邊緣之際,又比他人多了幾分機警,一掌迎著就彈了過去。
兩人內力一交,一亭不由得控製住身子,往後栽去。正好砸在冷子山的身上。冷子山順勢將一亭接在懷中。若是此刻原路返回必定會有人追擊,那麼裏麵的小路最不適合逃生。唯一的選擇隻能迎麵和對方一戰。
一亭回頭正好看到冷子山堅定的眼神,看來他也有了這個覺悟,這一戰是避無可避了。一亭下定決心,腳下一滑,以七星幽步開路,滑到人群之中。
迎麵就撞上了光頭和尚,剛剛就是他察覺到一亭躲在神龕後麵。能夠在如此近的距離察覺到人的氣息,不知道這和尚究竟是武功高深到不可探測,還是密宗的特殊手法。因而對付他,一亭並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和尚看到一亭,大圓臉擠出個哈哈的笑容,衝著大胡子陶石道:“我就說了,這裏有一個好東西,你來看看,被我翻出來了。”
大胡子聽到動靜,早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突然出現的兩人身上,隻是表麵上依舊要裝一裝,並不將和尚的這點本事放在心上。
大和尚道:“小姑娘,你可要注意了,叔叔我的大金撥可不是看著貴重的。”
越是緊張,一亭臉上的笑容也就越發自然,這是本能的自保,道:“請教了。”
“乖娃娃。”
和尚話音未落,手中的金撥卻是先拋了出去,邊緣上的刀刃迅速轉動起來,在他的內力催動之下,如同一道催命刀,直取林一亭的頸項。
一亭的周天歸元氣早就催動,此時已經覆蓋了兩人戰鬥的場地,在金撥出手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和尚的目的,嘴角微微一歪,身子一轉,正好將金撥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