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言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道殘影,她頓時警惕起來,表麵卻裝作若無其事,嘴巴裏哼著現代流行歌曲的調調,不緊不慢的趕著牛車。
路邊一棵樹後,露出半邊狐疑的青年臉孔,誠豐微微皺起眉,明明牛車上的人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可他卻有一種被人扒光了肆無忌憚探視的感覺,仿佛他已經暴露於人前,無所遁形。
他摸摸鼻子,自道一聲奇怪,而後運起輕功,悄無聲息的跟在楚傾言的身後,鬼魅似的。
楚傾言提了一路的心,在進入院子的那一刻就放了下來。
身後的人一直跟著他,卻毫無舉動,要是想要對她不利,在路上是最方便的,可……
楚傾言眼角餘光掃過蹲在樹上,隻露出一隻眼睛的黑衣人,麵無表情,似乎那人就是來監視她的。
心裏默道:“係統啊係統,這人的各項數值與我比如何?”
係統沉默一陣,而後遺憾的道:“都比你高。”
楚傾言:“……”
算了,反正那人隻是悄悄的跟著,也不打算現身,就當……就當空氣吧。
楚傾言生怕再出什麼意外,臨睡前放心不下,還是去王大盤家轉了一圈,王大盤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帶錢跑路。
如此,她反而放心多了。
折騰到半夜時分,又操忙了一整天,饒是楚傾言如今精神是常人的兩倍還要多,也有些扛不住,淩晨時分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也暗暗布下防備——枕頭下麵塞了一把匕首。
黎明前夕,小院寂靜無聲,一團暈不開的濃墨似的,伸手不見五指。
滿天星辰都隱在了雲後,一道黑影掠過,帶動的冷風掀起幾片樹葉,飄悠悠的翻卷而下。
那人腳步如貓兒般輕盈,沒有半分聲響,自院牆悄然翻進楚傾言家的小院,一步步向著屋門走去。
旺財在狗窩裏輕聲打著酣,小鼻子濕潤潤的,似是夢到了什麼,突兀的“唔”了一聲,短促黏糊。
黑衣人腳步一頓,陰冷的目光一把劍似的,向著旺財看去,手中長劍緊然一握,鋒利的劍鋒閃過雪亮的冷光。
旺財翻了個身,美滋滋的砸吧著嘴巴,似乎是在夢裏回憶晚飯裏小碎肉的美味。
黑衣人沉沉收了劍,平穩的來到屋子門口,薄如紙的劍身順著門縫插進去,小心翼翼的挑開裏麵的門栓。
哢噠……
一聲輕響,黑衣人似是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這種最簡易的門栓,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太子也真是的,竟然要他堂堂一個死士對付個手無寸鐵的村姑,殺雞焉用牛刀?簡直大材小用。
殺了她,然後,向太子討賞。
黑衣的死士仿佛是尊隱在夜中的死神,他從容的打開房門,腳步,一如既往的自信,輕盈,不帶半分聲響,手中的長劍就是死神的鐮刀,室內那仍在酣睡的村姑,今夜就會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簡直就是不費吹灰回力,大象與螞蟻的對決。
“啪!”
驀然,死士雙眼圓睜,布滿血絲,一聲慘叫硬生生被他咬住舌頭吞了下去,小腿處傳來撕裂一般的劇痛。
低頭,一隻雪亮鋒利的捕獸夾夾在小腿上,尖銳的牙齒狀夾子已經深入皮肉,他根本不用動,就知道腿骨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