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木也隻是薄薄一層,上麵還留著被野狗爪子刨過的痕跡,楚傾言絲毫不懷疑,湊近了裂開的縫隙看,一具灰白的骨架子就在其中。
她狠狠的打了個哆嗦,終於有一點後悔買了這裏的房子。
遙遙望見院門前一盞火紅的燈籠,隨夜風搖曳,晃晃悠悠,如同飄蕩在流水中的燈火,漆黑夜裏一點紅亮,照著斑駁朱紅的大門與兩側青磚院牆,本也有些畫意,但在這滿地墳包中,另論。
生生有些詭異起來,楚傾言咽了口唾沫,腳底下加快了腳步。
終於到了門前,楚傾言鬆了一口氣,伸手開門,卻不料大門突然從院裏被打開,猩紅火光下,一張略顯慘白的小臉兒驀地出現在了視線裏。
“啊——!”
……
“啊?傾言姐?”
楚傾言抱頭一聲尖叫,忽聽對麵的人叫出她的名字,她睜眼定睛一看,竟是楚明兒這淘氣包子。
楚明兒道:“見了我喊什麼,你跑到哪去了,我們正要去尋你呢。”
楚傾言拍拍胸口,心道:嚇死我了,差點以為真的有鬼。
“傾言回來了?”
楚明兒身後響起一些聲音,一些人影漸漸出現在了燈火下,正是村長等人。
孫嫂先小跑過來,擰眉道:“傾言,你沒事吧?”
楚傾言搖搖頭,歉意道:“沒事,讓大家擔心了。”
趙媒婆道:“沒事就好,這回事嬸子看走眼了,傾言,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別說是在村裏,就是整個古代,婚嫁都是大事,換做尋常女子在這一天被新郎官當眾人麵拋棄,怕是真的會如同段深所說,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楚傾言不同,她笑笑,道:“真的沒事了,其實細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擔心我了,你們都吃晚飯了嗎?”
院子裏還殘留著酒席的香味,但是並不濃鬱,村長道:“你這麼久沒回來,哪裏還有心情吃飯,剛要組織村裏人去山裏找你,這回來就好,要不,讓你趙嬸子陪你一晚上?”
楚傾言想到保鮮空間裏還有好些的食材,她道:“要不我給你們做頓飯吧,別餓著,村長,好意我領了,我真的沒事了,自己睡就行。”
村長點點頭,道:“做飯就不必了,天晚,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你也早點休息,咱老楚家的女兒,沒道理被這種事情打垮,又不是你的錯,知道不?”
楚傾言訥訥的點點頭,村長與歎著氣的趙媒婆先走出院子,而後雙喜與楚明兒告別,道:“傾言姐,我也走了,你不要念他,我娘說這種男人不值得惦記。”
雙喜向來是隨了趙媒婆的,耿直,楚傾言笑道:“放心吧,不念。”
羊倌嫂還有孩子要照顧,歎口氣,無聲的拍拍楚傾言的肩膀,與孫嫂和孫木匠搭伴回了村子,鎮長與秀廂二人已經回去了鎮上,張嫂放心不下,讓秀廂幫忙將本本送了回去,自己則留了下來。
她道:“今晚我就和你擠擠吧,傾言,想開點,兩條腿的男人多了,不缺他一個。”
楚傾言無奈道:“真的沒事了,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