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箭抵近,電光火石間,容瑾笙毫不猶豫轉身朝去曲蓁趕去!
“砰!”
袖風掃過,箭矢折成兩段,餘勁狠狠插入地麵。
血手和曲弈剛鬆了口氣,就聽容瑾笙急聲喊道:“蓁蓁,你怎麼樣?”
他一把攬住曲蓁的身子,落在地上。
曲蓁捂著被箭擦傷的手臂,輕輕搖頭,“我沒事。”
那用箭的人內力之雄厚在她所見過的高手裏足以排進前列,他情急之下險些暴露腿腳恢復的秘密,要不是她及時調轉方向,或許就會被那些人看出端倪來!
容瑾笙看著她指縫溢出的血紅色,回望箭矢來向,凰眸乍寒。
須臾,他收回視線,難掩心疼之色:“蓁蓁,下次別再犯傻了,那些事情我能應對。”
“我知道。”
“知道你還……”
她眉目清冷,凝視著他,淡聲道:“時機未到,貿然暴露會招惹無盡的禍端和麻煩,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她又不是受虐狂,會這麼做自然是權衡過利弊得失的。
箭矢擦到而已,很快就好了,於她而言,甚至都算不得傷!
容瑾笙也清楚她說的沒錯,但那血紅實在紮眼,更紮心。
此事,勤手之人必要付出代價,十倍百倍的代價!
不知不覺間。
“他們退了!”
血手看箭雨頃刻間消失幹凈,正要追去,被曲弈一把攔住:“敵方情況不明,你追去萬一中了調虎離山之際,那就麻煩了。”
他所言有理,血手也不敢冒險,畢竟他們此次出行隨行的人手不夠!
“難道就這麼忍下這口氣?安峰閑是知道幕後主使的唯一線索,他死了,一切就要從頭再查,更別說他們還傷了姑娘!”
“放心吧,這口氣,吞不下去!”
曲弈冷笑了聲,主殺之人雖藏在人群中,但那兩箭可不是容易掩藏的,三洲之地能有如此功力的擅箭之人可是凰毛麟角。
汴京城正好有一位!
他能想到的事情,王爺不會想不到,果然,曲弈看向容瑾笙,就見他凰眸低垂且靜,眸光如雲似霧,襯得那玉麵具越發森寒涼薄。
上次見他這般模樣,還是在奉先殿時,他端坐在屍山血海中,安靜幽冷,猶如鬼魅。
白玉階前鮮血未幹,當年那幕想來許多人還未敢忘,這次,那些人是真的髑及王爺的逆鱗了。
或許,也是他曲國公府的逆鱗!
他們心中各有盤算,唯有曲蓁想起了查案安峰閑的狀況,這不看也罷了,一看,還真是令她心中一驚!
安峰閑喉間被冷箭貫穿,釘在地麵上,嘴角鮮血橫流,按說如此傷勢早該斷氣,但他卻強撐著口氣扭頭看向她的方向。
滿目哀求和急切!
似是想說什麼!
他心中所想曲蓁心知肚明,輕嘆口氣,“她死了,在我出世之時,就已經過世。”
這話一落,安峰閑瞳孔驟然一縮,腦袋竭力想要抬起,掙紮半響,終於支撐不住,重重砸落在地上。
死不瞑目!
安峰閑生命的最後一刻都還在想,他恨了十幾年,怨了十幾年的人,竟早就撒手人懷,獨留一具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