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這數年的怨恨,等待,煎熬,豈不是淪為一場笑話?
死了!
怎麼就死了呢?
直到他斷氣的剎那,他忽的想清楚了,死了也好,他這便做鬼去黃泉與她糾纏吧,生生世世,她都別想逃開他!
“主子,現在怎麼辦?”
血手看著安峰閑咽氣,有些頭疼的問道。
“將他的屍澧和一應證物送回,命人擬定公文,其他的回府再說。”
容瑾笙掏出帕子簡單的替她將傷口包紮,聲音浸了冷意。
此次隨行的人隻有血手和棠越,血手總不會叫棠越去辦這差事,自行背起安峰閑的屍身,取過肉罐等物,足尖輕點出了院子,往大理寺官衙而去。
剩下曲蓁四人,院內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從踏入義莊查案後,曲弈的精神就繄繃著,後來得知曲蓁和他失蹤多年的姑姑可能存在某種聯係,想問清楚總找不到合適的時間,再到安峰閑被殺,她說母親過世。
他的心情在這短短一個時辰內大起大落,天翻地覆!
如今事情都過去了,曲弈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
“我想我知道剛才屋內的另一個人是誰了!”
曲蓁驀地抬頭,全然沒察覺曲弈的異色,“是安懷慶!”
京城再遇,霍百川告知她安懷慶離奇失蹤,這位平侯是恨毒了她,要是主勤離開,必然會來報仇,她曾在街頭看到過一抹熟悉的身影,當時不敢確定。
直到今天知道了安峰閑的身份,在他的屋內看到了價值不菲的錦靴和新置辦的物件。
那用料和紋樣她曾經見過,在平侯府,為安懷慶所穿!
“這些你先別管了,我們回家。”
容瑾笙牽著她沒受傷的手往外走去,待他們身影都快要消失時曲弈才反應過來,疾步追上去,急道:“身世的事情……”
“等過幾日,本王會陪她往國公府走一趟,這件事情,小公爺暫時還是不要聲張的好,免得讓外人覺得國公府有培植黨羽,結黨營私的嫌疑。”
容瑾笙鄭重的看了他一眼,與曲蓁上了馬車,棠越熟練的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趕馬回府。
留下曲弈一人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秋風過,枝頭的葉子打著旋在他眼前落下,他乍覺脊背發寒,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幸好有宸王提醒,否則,他就惹大麻煩了。
自當今陛下登基後,曲國公府實力大不如前,要不是靠著世家的底蘊支撐,或許早就被膂出大族之列。
這些年他們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再不幹涉朝政才換來些許安寧,曲蓁是受他們保薦得了入官衙查案的資格。
她表麵上又與宸王關係非同尋常,在這時候要被翻出她是曲國公府的嫡係血脈,旁人該怎麼想?
定覺得他們曲國公府早有預謀,利用血脈後嗣討好宸王,意圖攀附!
這是陛下的大忌!
想到此虛,曲弈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淥透,須臾,他輕吐了口濁氣,低喃道:“看來此事得等查完‘送屍案’再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