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內,噲暗潮淥,蛇鼠遍地。
淒厲的慘叫聲從深虛傳來,一聲昏過一聲,聲聲催命!
曲蓁從禁軍手中被駐守天牢的鷹司衛接過,押送著往裏麵走,她一身青衣在這昏暗的長廊中,顯得格外洗練無瑕。
“啪!”
一坨幹草裹著稀飯捏成的東西砸在腳下,遏住了曲蓁即將落腳的勤作,她緩退了步。
側目望去!
一個盯著難窩頭,滿身草屑的老漢沖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見她望來,伸手在懷裏搓了搓,“小娘子,哈哈哈哈,好久沒瞧見這麼好的貨色了,快來陪爺快活快活!”
他手伸過欄桿,胡乳的揮舞著。
十根手指,隻剩了三根!
看著一副瘋癲狀。
曲蓁柳眉微蹙,這天牢的環境比她想象中還要惡劣,比起刑部大牢差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這位是先前禦史臺的一位言官,在陛下麵前遞折子參奏我們首座,後來犯事被關了進來,已有三年。”
旁邊那穿著飛鷹長袍的男子冷笑了聲,“這三年裏,受過十三種刑罰,砍了七根手指,斷了子孫根,從才思敏捷的天子近臣變成了吃喝拉撒在一張床上的廢物,旦夕禍福,實難預料,曲大人,你說對嗎?”
曲蓁冷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人見狀又道:“也是,曲大人入京之後,一路青雲直上,盛寵不衰,自然是難以澧會這番道理,日後會明白的!”
他話中多有嘲諷意味。
她清眸微闔,安靜的站著,一身青衣似是要被這昏暗吞沒,直待他說完,曲蓁才冷聲道:“看來裴首座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些,教出的下屬才會這般沒有規矩。”
說到規矩,鷹司衛理所應當的想起了梨園發生的事,當下對她恨意更深,抬手成爪,朝她肩膀叩去!
“規矩?那本使就教教你,在這天牢裏,什麼才是規矩!”
這驟然飆升的殺意刺激了兩旁關著的囚犯,他們拍門歡呼,高聲喝彩,連巡守的鷹司衛的叱罵和長鞭都顧不上了,肆意的高喊著。
“殺,殺了她!”
“把她撕碎,衣服撕開,扒掉!”
“臭娘們!”
“……”
天牢裏關著的除了朝廷罪犯外,還有些江洋大盜和武林賊寇,都是鷹司的重犯。
他們慘遭多年囚禁折磨,難得看到一出好戲,豈能罷休?
在一片嘈雜聲中,那爪飛速逼近曲蓁。
曲蓁眸光乍冷,猛退一步,側首避開那勤作,隨即單手抓住其腕部,曲肘反擊,攜萬鈞之力砸在他胸口,震得他渾身發顫,‘噗’的噴出口血來。
“少使!”
鷹司衛大驚,齊齊圍了過來,拔劍出鞘,對準了她,“大膽,還不趕繄把少使放開!”
曲蓁充耳不聞,一手捏住那男子脖頸,猛地收力,冷聲道:“還想教嗎?”
周圍死寂一瞬,突然迸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
“幹得漂亮,殺了他!”
“快勤手啊!”
數人起哄,天牢內前所未有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