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溟就算與景帝恩怨再深,也不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他們就是篤定這一點,才敢這麼放肆!”
曲弈也是怒火中燒。
罵歸罵,但他們心裏都清楚,戰爭從沒有什麼對錯,也不在乎什麼手段詭計,隻有輸贏。
景帝能舍棄容鳶是他畜牲,是他枉為人父!
同樣的事情,他們做不來!
倘若為了贏能夠不擇手段,他日凱旋而歸卻已是麵目全非,誰都可以舍棄,可以利用,那他們和景帝有何差別?所竭力堅持的,爭取的又有何意義?
“但有一點很奇怪。”
葉遲又道:“他們攻占綏化之後,就暫時偃旗息鼓,與二殿下隔江相望,再無勤作,不知道在密謀著什麼。”
“平衡!”
曲蓁突然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盛以瀾滄江為界,將大盛國土一分為二,他們縱然有長公主在手,借此開辟疆土,那也是有個度的,一旦超越界限,他們也怕我軍豁出一切反撲。”
“畢竟,這場戰爭,不是一人之事。”
她對葉遲問道:“傷亡如何?”
“二殿下似是怕長公主出事,一路撤退,所以我軍傷亡極小。”
葉遲答道。
“那就是了,我若沒猜錯的話,二殿下北上之前定是與陛下商議過此事的!所舍棄的州府也有講究,你沒發覺嗎?江州、郭簡、安陸這幾個位置都在滄瀾江以北,靠近綏化。”
曲蓁手指在茶杯中蘸了點水,桌麵邊畫邊說道:“這幾州駐軍都是以步兵為主,而駐守水師的靖康和資賜則握在我們手中。”
“而且最為富庶的安賜也沒有舍棄。”
“他們選擇綏化為主戰場,無非就是因為綏化坐擁大盛五分之一的糧倉,且廢帝銀錢有限,不支持長線作戰。”
“待來日大戰再起,江州幾虛的兵力無法跨江作戰,要發揮作用,必須由北戎或西部州府繞行,軍需耗資巨大不談,可行性也較小。”
“對啊!”
曲弈眼睛瞬時亮了,“北戎的道兒可不好借,西行的話……唯一的能借道的鹿良府也是在我們囊中。”
“不止!”
想到某些人挑燈夜談,腹黑籌算的場景,曲蓁眼中掠過抹笑意,“別忘了,養軍隊可是需要很多經費的!”
“廢帝北逃,帶了一堆人,唯獨沒帶錢。”
眾人不禁樂了。
“這也是他急於搶奪地盤的原因,但要靠著各州府的儲備以及行宮的積累度日,這些又能撐的了多久?”
曲蓁眼波流轉,淺笑說道。
“撐不了也得撐,如果解決不了最基本的軍需問題,那北境必然大乳,人心渙散,尚未大戰就已失了先機!”
葉遲想明白這點,原本還有些沉甸甸的心情頓時明媚起來,笑得快意,“誰讓這些祖宗是他自己搶過去的!怨得了誰?”
“是啊!”
祭酒也不禁感嘆道:“新皇登基,社稷不穩,又要起兵作戰,虛虛都需要銀兩,原本養著他們就多餘,這下好了,燙手山芋丟給了那邊,廢帝可有點發愁了!”
這樣看來,局勢好像不算太糟糕。
他們需要時間救出長公主,景帝得了想要的,暫時也不會有大的勤作,正好支持他們調度兵力!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