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詔?江清月口中重複這兩個字,卻讓江郴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燭火倏然間晃了晃,連帶著江郴的臉皮子也跟著跳了起來。
他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月……月兒,是遺詔啊,我看的明明白白,那的確是遺詔,上邊還蓋著玉璽呢?”
“是皇上的親筆?”
“是。”
江清月冷笑一聲:“皇上禦筆,難免有人會模仿。玉璽也是放在禦書房中的,親近之人都能接觸到。父親怎麼就斷定那遺詔……真的是出自皇上之手呢?”
這不說還好,一說,江郴差點兒軟了雙腿跪在地上。
“那……那可是太子殿下拿來的啊!難不成太子殿下還能拿一封假的遺詔不成?”江郴越說越不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月兒可不能胡說啊!太子殿下他……他不會如此的!”
“父親又不是太子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知道他不會呢?”江清月反問,“皇上現在病重,病重前最為親近的是九皇子。皇上已經將太子禁於宮中許多日了,這個中緣由,父親在朝堂之上混跡這麼久了,也當清楚。”
越聽越是覺得驚悚,江郴渾身一個哆嗦,覺得身上的衣服都汗濕了。
阮氏在一旁聽的也是一陣膽戰心驚。雖然她一開始不知道這“血梟”是什麼,也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但是看他們一副茲事體大的樣子,必然不是什麼無關輕重的東西。
“那……那要如何?”江郴都有些六神無主了,說話愈發的磕磕絆絆,“這火焰令我已經交給太子了啊……要是再拿回來的話,太子也是萬萬不肯的,這我還能如何呢……到時候太子肯定不會再交還,我怎麼辦……”
腦中一團亂麻,江郴這麼說著說著,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那道遺詔,和平時的聖旨有沒有什麼差別?”江清月問。
江郴仔細回想了回想,然後搖頭:“沒有。但是曆代遺詔都會放在天聖殿密盒中,等開啟後新帝才會登基。”
“月兒,你趕緊給你父親出個主意啊,這要如何?”阮氏也是一臉的焦急,“太子為什麼會假傳遺詔呢?難不成皇上真的……真的不成了?”
“我沒見到皇上,但是大抵如此。否則太子也不會膽大至此。”江清月輕輕喟歎一聲,“罷了,皇上若是當真不成了,登基的也是太子殿下。父親將火焰令交給他,也是助了他,想必太子以後不會對父親如何的。”
“但若是皇上無事呢?”江郴瞬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若是皇上病愈,卻見我將這火焰令交給了太子,那我豈不是……那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啊!”
和江郴的慌亂比起來,江清月淡定極了。
“父親怕什麼?就算真的這樣,那也是太子假傳遺詔的問題,萬萬怪不到父親頭上。父親聽皇命,根據聖旨行事,這難不成也錯了嗎?”
話雖如此,但是江郴還是覺得……
哪裏怪怪的。
“還有一個問題。”江清月看著江郴,“父親手中現在有多少兵馬?”
“剛好二十萬。”
“可是都在京郊大營中?”
江郴搖了搖頭:“京郊大營,隻有十萬。”
“十萬啊。”江清月琢磨著這個數字,“有點兒少了。”
但若是要從旁的地方調動的話,怕是也來不及了。
“怎麼了,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