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燕賀一直都在唉聲歎氣。
一會兒傷春悲秋,一會兒感慨天不遂人願,一會兒感慨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負能量爆棚。
這些話江清月本不想聽,但是架不住他聲音大,那些話還是一字不差地全都傳入了她耳朵裏。
“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踹下去。”江清月麵無表情地說。
燕賀登時縮著膀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江清月:“我隻是想開解開解你,讓你別這麼鬱悶。”
“我還好,隻是你越說我越鬱悶。”江清月撩起簾子看著窗掠過的景色,慢吞吞地道,“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燕賀點了點頭:“也是,畢竟你已經和離過一次了,也算是有經驗了。”
江清月:“……”
對上江清月漠然無情的雙眼,燕賀捂住了嘴巴。
他現在真的是說什麼錯什麼,還是不說了。
他並不是想戳江清月的心窩子,隻是他現在腦子一片混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才更像和師兄分手的那個人。
燕賀立刻止住了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
回到郡主府之後,燕賀還想跟著進去,但是被江清月給攔在外邊了。
“你就罷了。”江清月說,“你先回去冷靜一下,我暫時不想聽你說話。”
真的,說出的話沒一句是讓人愛聽的。
燕賀沒再多說,悻悻走了。
江清月神色如常,繡兒也沒看出她有什麼不對勁兒來,隻以為她是在相國寺呆了幾天現在辦完事回來了,興高采烈地給她準備東西吃。
幾天之後,她還是從她爹那裏得知了,小姐和顧世子感情盡了。
而她爹,是上街辦事的時候,聽外邊的人說的。
而這件事,在外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了。
這一切江清月本來並不知道,她隻是宅在自己的房間裏,每天看書、習字、練武,很是忙碌。
王書吟是第一個過來的。
因為走得太急,她的體力有些跟不上,氣喘籲籲,仿佛下一刻就會暈厥過去。
“月月,你告訴我,外邊說的都是假的。”王書吟一邊喘氣一邊道,“你告訴我,你和顧世子還好好的,你們沒有分開!”
江清月看向她:“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當然知道了!”王書吟疾走幾步上前,盯著她,“我要是不從別人口中知道,你都不打算告訴我是不是?你有沒有拿我當朋友!”
“我……我就是覺得這個事兒沒什麼好說的。”江清月笑著回答。
誰會把自己失戀的事情天天拿出去說啊,又不是要賣慘博同情。
而且說出去還怪丟人的。
王書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江清月,圓臉一垮,看樣子幾乎就要哭了: “月月,你要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我陪著你。”
“……謝謝,我並不想哭。”
“你就是太要強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心裏怎麼會好受呢?別忍著,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這麼堅強,不管你多厲害多強大,你也隻是個女孩子啊!”
聽著王書吟這情真意切發自肺腑的話,江清月覺得自己今天不擠出兩滴淚來很難收場了。
“外邊傳得很厲害嗎?”江清月問。
“是啊,滿城風雨,現在街頭巷尾議論的都是你!”王書吟一邊比劃一邊說道,“茶樓裏邊的說書的也都是在說你的事兒,我就是還沒去聽。我一會兒必須去聽聽他們說的是什麼,要是說的是你的壞話,我就把他們的嘴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