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止白雲山門主,就連陳東升、桑奇等人,包括樊劍和公孫義,沒人能想到秦毅在經曆過五方閣三層與劍客傀儡的一番搏鬥之後實力突飛猛進,已非昔日可比,都以為方才不過是那名天真的劍士自己送死,秦毅看來也就那樣,勉強達到高級劍士水準罷了。
桑奇此刻想來也有些後怕,一時衝動答應了賭鬥,萬一銅山丟了……剛剛看著秦毅對戰時他就自責過很多遍了,此時卻是有權不去應戰。
韋河馬場已是意外之喜,人心苦不知足,見好就收吧。他望了下去,許山和曾兆先二人一個緩慢點頭另一個拚命搖頭,表達出的卻是同一個意思——這就很不錯了,名利雙收,別再打了。
桑奇打定了主意,瞅眼白雲山門主,又笑著轉向身旁眾位長老,說道:“小輩們鍛煉本領博些彩頭本也是好事,沒必要下重注鬥氣,我看不如就……”
“桑門主所言不差。”梁南越麵無表情打斷他道:“說起來鬥氣這話,若我們堂堂五大門派輸給一個中級門派可就不好看了,還是咽下這口氣,服個軟,那樣丟的麵子還小一些。”
桑奇一掌擊在身前案上,怒道:“梁長老此言何意?莫非以為我清涼山怕了他不成?”
許山和曾兆先幹著急,心想多大歲數人了,還能被這激將法給說動?
“哎,”陳東升看似在反駁梁南越,他說:“梁長老確實言重了,這和門派鬥氣沒關係,你情我願,都是公平競爭嘛。不過……”
有些為難地看了桑奇一眼,陳東升接道:“桑門主為人一向謹小慎微,這點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就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聽見這話,桑奇臉頰頓時就漲紅成了兩片豬肝。他很清楚自己軟弱,更加對此深為痛恨,這才有了組建血刃複仇等一係列與他本性背道而馳的行動,如今被陳東升當眾戳到痛處,怎會再能忍住?別說銅山,就拿清涼山去賭他也接著了。
“謹慎不代表怕事。”桑奇搖著腦袋笑了,心平氣和,起碼表麵看上去心平氣和地說道:“既然白雲山執意想賭,那麼本座也就替我清涼山少門主應了你的挑戰。”
“四十二號選手挑戰一號選手,比賽開始!”
新上台的解鬥裁判吆喝一聲,秦毅便同另一名白雲山劍士緊張交手開了。
比他二人更緊張的就屬白雲山和清涼山這兩方陣營,清涼山還好,銅山丟了大概也就是少根手指頭的事兒,可白雲山若再輸出去一個縣那可真叫傷筋動骨了,他們手底下攏共也就領著兩個縣。
秦毅是真不想打。他還沒有從剛剛的血腥當中恢複過來,自己親手割斷對手的脖子,血都噴到了他的臉上身上。
何必呢,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爹娘給這副身子和苦練得來的這身武藝容易麼?說死就死了,又不是上戰場。
出手更加地保守,秦毅心裏還在盤算著那個致歉名額是要怎麼弄,他已經感受到不少充滿仇恨的目光了,得想法子化解掉……
一個打得心不在焉,另一個卻頻頻使出殺招欲置對手於死地,很快秦毅身上的棉衣就被劃出兩道口子,露了肉也見了血。
“當心!”
這話是楚琪喊出來的,她多少能明白秦毅的心思。戰場上殺死一百個敵人和在擂台上麵對麵地割斷對手脖子完全是兩回事,的確需要適應過程。
話音剛落四十二號的長劍已經被解鬥裁判給撥開,剛剛走神當中秦毅誤吃了對方一記虛招,反應過來之時劍尖離著他的眼睛就隻差著半分了。
白雲山劍士不滿地嘟囔一句,主裁判卻看著秦毅問道:“一號選手,方才你已經落敗,可還要繼續比過?”
上麵陳東升和梁南越對望一眼也都有些後怕,隻顧著與桑奇鬥了,卻忘了不能讓秦毅出事這茬,好在裁判解救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