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巋然不動,一招“破掌式”,劍氣化作漫天星光,隻要來人探爪,定然整條手臂都不保。
如今他獨孤九劍的功力,比之當年風清揚怕都不差分毫。
“咦?”來人聲音透出幾分驚訝。一個挪移避開劍氣,揮手一揚,寒星點點,籠罩住令狐衝三人。
“破箭式”!“叮叮叮叮”,暗器全被掃落。令狐衝定睛一看,不由變了臉色,原來這暗器竟然是一把繡花針。再看來人,卻是用一塊黑布,蒙住了麵容,隻能依稀看出年齡頗大。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
那人頭也不抬,沉聲說道:“劍法不錯,隻是出招總是先喊一聲,有些費嗓子。你若接得住我這一掌,再來敘舊不遲。”
話音未落,那人左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右掌從胸腹處揮出,那掌力初始極慢,威力也不甚大,隻是越來越快,到得令狐衝跟前,已經變成沛然大力,仿佛連人帶馬,要把他們都壓成齏粉。
“破氣式”,獨孤九劍的終極奧義,令狐衝也是剛剛習至大成。此刻使將出來,周身掌力盡數消散,那劍氣還有餘力,彙成一股之後,射向灰衣老者。
“嗤”,劍氣將灰衣人麵上黑巾掃落。
“爹?!”
“師傅?!”
令狐衝夫婦驚呼出聲。
令狐楚從夫婦二人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嶽不群,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不錯!不錯!”嶽不群衝著夫婦二人頷首,然後往後看去,隻這一看,注意力就全部被令狐楚吸引了去,一臉喜色怎麼也遮掩不住。
“楚兒,快叫外公!”嶽靈珊推了推令狐楚。
令狐楚撇著嘴理也不理。
“楚兒,不得無禮!”嶽靈珊語氣越來越嚴厲,她可是知道,他爹是方正君子,最是注重禮節,生怕令狐楚惹嶽不群不喜。
嶽靈珊動了幾分真怒,作勢要打。
嶽不群一把將令狐楚搶到身邊,連聲說道:“珊兒這是做什麼,孩子還小。”
令狐楚剛捱了令狐衝幾下,現在最疼愛的母親也要打他。一時間十分委屈,一把抱住嶽不群放聲大哭。他倒是聰明得緊,知道誰能護得住他。
“爹啊,你可不要慣著他。”
嶽不群一把抱起令狐楚,正色道:“什麼話!爹的弟子又有哪個不成才的?”
接著麵色舒緩幾分,和顏悅色地衝著令狐楚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
“我叫令狐楚,今年八歲……”
“我是你外公,叫聲外公聽聽。”
“外公。”
“誒!”
“外公,我不想讀書也不想練武,讀書練武都好辛苦。”
“不學,不學!我看誰敢逼著楚兒學這學那的。”
令狐衝與嶽靈珊聽著祖孫二人的對話,麵麵相覷,突然間愁從中來。
嘉靖四十五年秋,嶽不群闔然長逝,享年八十七歲。令狐衝夫婦遵照其遺囑,將其就地葬於華山山腳。
嶽不群生前覺得愧對亡妻,死後也覺得無顏與其合葬。
同年十二月,嘉靖駕崩。方澤駕巨舟自海外返,任盈盈、曲非煙、儀琳圍繞在他旁邊。
五女四子立在船頭,他們好多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明國土,自然是見到什麼都好奇。
方澤的妻子兒女成群,胸中陡添豪壯。此次若非大兒子要回來迎娶林平之之女,他是絕對不願這麼急回返的。
他占據後世的澳大利亞,取名新國。這些年來他從廣東及東南亞等地,陸續遷過去不下十萬華夏之民。
碼頭上的人摩肩接踵,翹首以盼。不戒大師那魁梧的身材在人群中,甚是惹眼。
舊皇駕崩,新皇登基幹他何事?有迎接武林盟主來得重要嗎?那可是他女婿!
況且小儀琳來信,他那從未謀麵的小外孫都六歲了,連外公都沒有見過,這怎不讓他心焦。
方澤一行人剛剛登岸,群豪歡呼聲已然響起:
“恭迎掌門/盟主重歸故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