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不太理解。我們遺忘種族的這些孩子大多是些直腸子,沒有多少心計,到了外麵容易吃虧,所以希望帶領他們的是一位足智多謀的高人,請理解一位長者對於後輩的關心。”
其實季同的氣早消了大半。這也那怪,像老頭這樣的強者好聲好氣地向他解釋,這要放在艾爾斯幾乎是無法想像的事。被一位近乎神藏級別的武學大宗師選為托付後輩的人選,無論從哪種角度講都不應該是一件壞事,而是一項殊榮。況且老頭其實從來沒有離開很遠,一直跟隨保護著。
“老族長,請原諒我的魯莽!”季同彬彬有禮地說。
季同一行穿越了森林的腹地。為了不再惹出雙翼飛龍之類的麻煩,五人一直沒有選擇乘坐大黑飛行,直到山的另一端出現在視野中,季同才悠閑地駕起大黑,一路向北。
賈巴爾族長臨走時讓季同注意一路上的動靜,如果發現冥焰族的蹤跡要在第一時間派人回去通知,因此一路的行程被延緩了不少。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對於長久平靜的遺忘種族來說,季同的到來和冥焰族部隊的神秘出現都如同墜落小池的巨石,足以掀起許多波瀾。老頭臨走是表情很嚴肅,顯然對於冥焰族的突兀出現,遺忘種族的高層並不是想像中的一無所覺。
山的那一邊是一片草原,青青的色澤翠嫩欲滴。季同常情不自禁地讓大黑降落,帶著眾人在這素景中漫步。綠波蕩漾,淺可入足,這些天因為諸多思慮而緊崩的神經慢慢地鬆弛下來。
瑞獸小斯喜歡在草地上飛跑,四蹄一張便如一道紫電,在廣袤的原野上來去如風。當初在韋德手裏時,為了保持神秘,小斯每次出現不是戰鬥就是練功,都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場合。能隨時感受大黑心思的季同知道這些獸類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所以盡量多地讓小斯呆在戒指外,一來二去,這一人一獸倒是親近了許多。
這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愜意。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白色獸卵,季同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枚尋常人腦袋大小的獸卵,看上去普通得緊。但它卻是那日季同搜索地穴的唯一所得,結合當初韋德所說的話,這枚獸卵又似乎變得不那麼平凡。眾人包括博學無比的小勞在內,都對這獸卵的來曆一無所知。老頭雖然閱曆豐富,但那也僅限於戰場上的東西。長年呆在奧丁山脈深處,在生活見聞上,他跟吟輝比都嫌遜色。
光滑的蛋殼隨著指尖的用力發生著肉眼難見的微微凹陷,它的表麵竟是韌性的。鬼才知道現在的季同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就算是尋常的輕輕用力,等閑誰能經受?
但這枚獸卵的怪異並不止此。從被發現那天起,它一直毫無動靜,就算幾人將耳朵貼上蛋殼諦聽也一無所得,讓人不得不懷疑它是不是一枚死卵。隻有季同知道,每次一接觸它,自己體內的元素便一陣翻騰,似乎有暴走的跡象,幸好季同那變態的元素控製力還足以駕馭這種異常,但這也越發增添了獸卵的神秘。
今天它還是毫無變化。無奈地笑了笑,季同隨手將獸卵丟進須彌中。
在離開布倫特山脈的第九天,視野裏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城池。
斯坦福橋沒有西京的浩大,卻自有一股高古雋永的氣質。岩質的城牆粗糙而不失風骨,驚鴻一瞥間,早已氣象萬千。遺忘種族漫長的曆史積澱,為他們的聚居地——這座不算太古老的古城平添了幾分厚重。
城門窄小,季同估摸著僅可容兩輛馬車並行。與艾爾斯的城池不同,這裏的城門口沒有守衛,往來之間卻也秩序井然,不時有出城牧獵勞作的民眾從身邊路過,對季同這幾位陌生人也是見怪不怪。
慢悠悠地走過城門,眼是是一派有些喧囂的場麵。與任何城市一樣,大街都是最熱鬧的地方。時隔近年,再次感受到這種熙熙攘攘,這裏沒有貨幣,人們保持著以貨易貨的的原始商業行為,漸漸地形成了這條商業街道。季同有些感歎。在寂靜穀時,雖然人也不少,但心禪族人心喜靜,喜怒哀樂也總是淡淡的。季同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隻是習慣地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罷了。
斯坦福橋有上百遺忘種族,論人口總數有幾十萬之眾。僅有百餘人的斯拉夫隻是一個小族,很小,卻很有名。季同隻詢問了一位路人,便探聽到了他們的居住地,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