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2 / 2)

“這倒不必擔心,你又豈不知都鄉候的身份?他乃將門世家,家裏多少與朝中元老還有關係,這幫閹人還不敢動他。”鮑信解了衛茲的疑惑。

“雲誠說得在理,我也是擔心赴了盧子幹的路子。”衛茲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劉備,見他眉目挑動,便問:“玄德有何見解?”

劉備作揖說道:“我本是先生門下學生,起義時募得鄉勇五百,那時自然便去投了先生帳下。且,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先生乃是君子,豈能從了那一宮中小黃門的勒索?”

鮑信聽了,說道:“可是保住了名節卻丟了身份,真是可恨,可恨呐!”

劉備又說一句:“這外患一除,隻怕那內患便起。”

衛茲一聽,徐徐說道:“玄德這話與孟德所說相同。”

劉備瞧了一眼曹平安,說道:“曹公所見,必然有他的道理,料想他也看出了這宮中閹人們的禍事。”

“那可不是?想我大漢因宦官便起了兩次‘黨錮之禍’,這天下的大學門府,士人子弟,如今還有誰敢去報效朝廷喲。我看如今都是一幫靠著錢財買取官爵的奸佞之徒。”

鮑信環顧眾人,又說道:“這朝中武差也出了一群酒囊飯袋,那董卓首當其衝,枉他還隨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平定過羌人,那時張將軍還奉行安撫政策,可這才幾年過去?”他一咬牙:“那董卓領了舊主職位總督幽、並、涼三州軍事,又管那遼、烏桓二營人馬,竟不遵舊主的安撫政策,還大肆燒殺邊境,掠奪錢財,引得羌人怨聲載道,這不是逼著這些羌人再次造反嗎?”

衛茲點了點頭,道:“隻怕這是董卓有意而行,逼了羌人再反,平叛之後,才好去朝廷請功。”

“呸。”鮑信吐了口唾沫,說道:“子許,你有所不知啊……”

衛茲哦了一聲,心裏好奇,劉備也聞言而望,隻聽鮑信低聲說道:“那董卓有一次將掠奪來的羌人錢財、金銀綢緞,挑選了一百匹縑,送給他的舊主張奐,可是人家張老將軍那裏看他順眼,便叫府中小廝給他打發走了。這董卓吃了個閉門羹,那裏受得了這氣,後來老將軍死了,他竟不許那曾經隨老將軍征戰的將士們前去吊喪慰問。”

“如此行事,不是君子作風。”劉備恨恨地說了一句。

“呐,玄德就明事理,可是誰又有辦法,那董卓在西涼混的風生水起,手上又有兵馬,光是生氣又能又什麼用?”鮑信回了一句。

衛茲聽完又道:“此類人,朝廷竟許他接替盧子幹的位置?”

“哈。”鮑信悶哼一聲,說道:“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黃巾災禍一起,苦的是天下百姓,可那朝廷的閹人們就趁機大肆斂財,什麼不願去平叛的將軍啊,害怕自己官位丟掉的縣令啊,紛紛都花錢買路,調到其他地方去了。”

“哎。這天下何時才能平靜……”劉備歎了一聲,說著說著竟眼眶濕潤。

鮑信又道:“所以說來,盧將軍被罷免後,那董卓豈會放了這天大的功勞,他花錢買通這寫陛下身上的虱子,接替了盧將軍的位置,這人雖然大帳厲害,可用於哪些羌人身上還好,用在這中原之地,隻怕是行不通咯,這不,給張角、張寶伏擊一次落荒而逃……最後還不是卸職而走,回他的西涼去了。”

張飛扯開嗓門說道:“嘿嘿,那日我與兩個哥哥救下來的就是那董卓,這個死胖子,原來如此無能,行事不義,早知道我就一矛戳死他……”這聲如銅鍾一般,隻震得眾人耳朵發麻。

關羽站在一旁,徐徐說道:“當時見他的軍隊扛著漢家大纛,還以為是什麼大將軍哩,原來不過是此等劣跡之人。”

鮑信和衛茲聞言,望了望三人,衛茲開口說道:“玄德,真有此事?”

劉備一作揖,說道:“確有此事,那日我們見一逃難將軍正被黃巾賊人所追,險些害了命去,我三兄弟便領兵救了此人,隻是我三人無份無職,他也沒有多言,便往洛陽去了。”

“你看你看,這董卓好不講情麵,別人救了他,他頭也不回就走了,難怪張老將軍看不上此人。”鮑信回了一句。

“也罷也罷,如今這董卓也回那西涼去了,眼下要緊的還是那廣宗城裏的張梁。”

眾人聽了紛紛點了點頭,隻見鮑信開口說來:“我看那廣宗城易守難攻,強攻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衛茲附議,道:“我也是如此想法,隻是那張梁守在城裏,又靠河流,若想圍而不攻,隻怕他還沒餓死,咱們就先餓死了。”

眾人談論一番,見天色漸晚不便打擾曹平安休息,紛紛退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