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明水部司,現工部最惹人嫌的工匠坊。
一群吏員跟隨在朱高燧的身旁,內心雖然很是不願意,但臉上還是相對地展現出了笑容,對他的詢問幾乎是無一不答,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更加忠誠。
可以說,朱高燧選擇的時間太好太好了。
早個一兩年,他爹都沒成功當皇帝,自然不會有這種好的待遇,光是皇家的限製,就死死的。
晚上個一兩年,等到官員們安穩下來,他這麼鬧騰一下試試?
就算你朱高燧是王爺,你也不該欺負吏員啊,還把不把我們禦史言官放在眼裏了?
但問題就在於,此時此刻正處於最混亂的時候,由於永樂帝還在不斷地殺人,大部分官員心中都是惶惶然的,因而朱高燧做的稍微過分一點,隻要不是太出格,沒幾個敢去觸永樂眉頭的。
人家兒子為了證明不想爭位,都要與蠻夷為伍,漂流海上了,你們還想怎麼著?
是我朱老四的刀不利嗎?
當然了,也不是現在就沒有任何人敢找朱高燧的不自在了,朱高煦的人,朱高熾的人,都有資格在他後麵戳他一下。
關鍵在於,趙王朱高燧都不爭了,他們還去得罪這家夥幹什麼?
萬一惹瘋了這位,這位又來一出金殿撞柱,那時候可就要死人了。
……
“這艘,是曾經太祖時征戰陳友諒所用戰船,船身有炮筒三門,左右各一,船頭一門。”
“這一艘,是十多年前所用戰船。”
“這……”
朱高燧雖然意氣風發,可是很快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眼前的船,看起來都很牛叉,很厲害,但大部分都是老古董了,甚至他還能在其中看到一些戰爭所留傷痕。
“本王所要戰船乃是可戰之船,這些是否太過老舊了一些?”
朱高燧想了想,把自己的第二個任務說了出來:“爾等應當都聽說過橫行不法於南洋的陳祖義,父皇便命我前去討伐,如此戰船,本王深恐不利啊……”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還偷偷摸摸看了看那些官員。
之後,其中一個膽子極大的吏員,向前一步道:“啟稟王爺,新戰船也並非沒有,上麵都加了好幾門炮台,有些乃至於還有弓弩在上加持,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
朱高燧一聽就興奮了起來,不過當他轉過頭看向那人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叫什麼?”
王爺果然英明!
心中尬吹一句後,那人連忙道:“小人名為王富貴,添為工部原水部司雜科吏員。”
“好,王富貴是吧?”
朱高燧拍了拍王富貴的肩膀,笑容滿麵,極其豪邁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王府的人了,有什麼話盡管說,如果得罪了其他人,本王一律扛下來了!”
“是!”
王富貴激動地躬身謝禮,之後指著工坊外的一處地方道:“前些時候,原水部司的各位大人建造了許多船隻……”
徹底明白了。
這些人果然沒有閑著啊!
朱高燧覺得,自己可能解開了一個曆史謎團。
為什麼朱棣想下西洋的時候,直接就讓三寶去了,可問題就在於,船是需要造的,不可能憑空出現啊。
而想要造船,熟手又沒有那麼許多,兩三年能出多少艘?怎麼可能一想下西洋,立馬就出現了那麼多料船,乃至於寶船。
寶船可能是鄭和督造的,但料船那麼多,總不能兩年一年左右就建造出來吧?
看到幾百艘料船,以及各種戰船的時候,朱高燧整個人都癡了。
朱高燧激動地叫道:“我的,都是我的,這些都別動……老顧,你馬上回去找本王的護衛過來,一定看好這批船。”
顧晟已經認命了,聽到囑咐後他便躬身離開。
“王爺,您總不能一艘都不留吧?”
終於有官員看不下去了,這可是他們未來起家的唯一指望了,要是被朱高燧都帶走,他們還玩個屁啊?
“哎,本王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朱高燧走過去,笑眯眯地道:“既然這位大人開口了,那本王就給你留下幾艘,剩下的都帶走……戰船四百,料船的話,帶走幾百艘也沒問題吧?
父皇給我的定額是戰船四百,這些不能作戰的船,是不能計算在裏麵的,王大人,就這麼說定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