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天空朦朦朧朧的,格外黑灰。
南月被綁住手腳,頭發有些許淩亂地坐在甲板上。
音岐則被王晟一手摟著腰,坐在他的腿上,開船的人正是麵無表情的嶽俊昊。
王晟湊近音岐的耳朵,聲線帶著邪邪的笑意:“這麼不聽話啊?跑來給我添麻煩?嗯?”
音岐卻一點兒也沒在他的話裏聽到暖意,身子不可抑製地顫了一下。
王晟伸手慢悠悠地撫了一下她的腰:“緊張?”
音岐沒有說話。
王晟突然臉色一變,將她一把推開。
音岐被他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推,頃刻間沒有了支撐點,整個人狠狠地摔在甲板上,連船都跟著晃了一下。
目睹了全程的南月眉心一抽,立馬挪著屁股往音岐那兒去,吼王晟:“你幹什麼?!”
她挪到音岐身邊,用身子頂住音岐的背:“沒事吧?”
王晟冷冷一笑:“她是我床伴,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南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怒目瞪著王晟:“畜生。”
王晟突然站了起來,朝南月走過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嗯?我畜生?”
南月對上他幽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人是有點被怔住的,但她下一秒還是將到了嘴裏的話說了出來。
“畜生!”
音岐嚇得就去抓她的衣擺。
王晟擒住她下巴的手突然猛地一用力,南月吃痛嘶了一聲。
音岐立馬坐起身,去扯王晟的手。
王晟巋然不動,眼睛緊緊地盯著南月:“我他媽的一個畜居然忍了你這麼久!”
音岐扒著王晟的手突然止住了動作,她分明從王晟的話裏聽出了無力感,心裏還是一痛。
他們這幾個人,都是活得不甚分明的人,愛來愛去,都在追逐著心不屬於自己的人。
南月心裏也氣憤,吼:“那你他媽的就不要忍我啊!讓我死了都比待在你身邊好!”
王晟眼中一涼,片刻前眼睛尚存的一絲溫柔頃刻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再無眷戀,他自嘲地揚了一邊嘴角,而後放開南月的下巴,站直了身子。
他再次看向南月的時候,眼中已經滿是冷色:“你放心,我不會再忍著你了。”他抬手悠閑地掰了掰手指,“但你知道嗎?我這個人有個缺點。”
“就是,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他涼涼地看她一眼:“你說,我是毀了你,還是毀了他,嗯?”
南月憤憤地望著他,她這一刻也明白剛才自己惹了他了,緊緊地閉著嘴不說話了,生怕自己話一出,又惹毛了他。
“而且,既然他毀了約定了,海底人這個秘密,也是時候爆出來了。”
音岐聽見王晟這句話,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根本不明白海底人這個詞從何而來,整個人嚇住了。
南月再次被他刺激得不淡定:“你敢?!”
王晟無所謂地一笑:“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說,海底人這個秘密一旦被發現,會發生怎樣的浩劫?”
南月胸口被激得一起一伏,緊張得眼裏都蓄了淚水。
王晟望著她眼裏的淚水,突然煩躁。
為什麼還會不舍得看她哭。
一麵對自己愛的人,什麼原則都散成沙被吹遠了。
接下來他的話裏都帶著他自己沒有發覺的溫柔:“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我就什麼都算了。”
南月明顯動搖了,表情凝滯了一瞬,她倒是沒想到,他還會妥協。
但在她自己還沒做出回應的時候,整隻遊艇突然一動,下一秒,船邊有一個水淋淋的人手撐著甲板,躍了上來。
車上的三個人,除了專心開船的嶽俊昊,突然間都轉過頭來看向那邊。
南月驚呼:“海佑!”
海佑眼看著就要衝過來。
王晟額上青筋一跳,反應迅速地從後背處拔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海佑。
空氣裏瞬間都安靜了,隻剩海水嘩嘩的聲音和遊艇嗡嗡的馬達聲。
海佑和王晟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彼此,其中之意,雙方明顯得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雙方僵持了許久。
最後還是王晟先打破了沉默:“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自剛才南月喊出麵前這個男人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前刻的溫柔收了起來,恢複了往常的冷漠。
海佑冷冷地看著他,眼睛裏早已有了一股慎人的狠絕。
自他離開海底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還有事情等著自己去做,守住海底人這個秘密,是他的使命。
不管用什麼方法,是生是死,都得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