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洛師師給他們留了一條褲衩。
時值寒冬臘月,夜風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身上。汗毛豎立,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一個字:冷。
兩個字:很冷。
幾個字:真踏馬冷!
“阿嚏!”一陣冷風吹過,二師兄打了一個噴嚏,一臉怨毒地道,“李一一,你這臭不要臉的,居然出賣我,我記住了!”
“咯咯咯咯——”李一一凍得牙齒直打架,翻著白眼道,“是……是你不守江湖規矩,先出賣的我的好吧?你以為你是什麼好鳥?”
“我是師兄,你懂不懂尊老?讓你背黑鍋,那是看得起你!”
“我是師弟,你懂不懂愛幼?讓我背黑鍋,不怕天打雷劈?”
“嘿?你怎麼說話呢?你信不信我吐一臉臭狗屎?”
“我得怕你?有種放馬過來!”
“媽媽的!he~tui!”二師兄惱怒,張嘴便是一泡千年老痰吐了過去。
“你媽媽的!啊呸!”李一一不甘示弱,喉嚨一動,反吐了過去!
“he~tui!”
“啊呸!”
這對難兄難弟,在瑟瑟寒風中,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口水大戰。
也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轟隆一道炸雷聲響,緊接著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兩人依舊沒有就此住嘴,口水大戰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師尊腎虛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山門外,看著淒慘的兩人,臉上非但沒有一絲同情,反而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嘴裏蹦出一個字:“該!”
直到晌午時分,師姐餓了,終於想起了李一一。
把他放下來的那一刻,李一一前所未有過的感動!
被吊了整整一夜,吹了一晚上的風,淋了一晚上的雨,吐了一晚上的口水,李一一的手、腳、舌頭抽筋,渾身酥軟無力,鼻涕嘩啦啦直流,顯然是感冒了。
二師兄的下場更慘,除了和他相同的待遇,還附贈了一個麵癱。
“哐哐哐”,三聲鑼響傳來。
李一一一聽便知道,山門有大事!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下意識地想要跑路,但腿腳不聽使喚,他和二師兄如同小雞仔一般,一左一右,直接被洛師師拎著來到了議事廳。
此刻的腎虛子盤著腿,高坐於大廳正中那張瘸了條腿的八仙桌上,肩膀上搭著一條黑不拉幾的浮塵,閉著雙眼,兩手裝模作樣的猛掐,嘴裏念念有詞。
如果你走進一聽,絕對會暈倒在地,他嘴裏念的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咳咳……”腎虛子鬥咳嗽一聲,看了一眼自己的幾個徒弟,一捋下巴那戳已經打結的山羊胡子,“徒兒們啊!半個月後,便是一年一度的門派大比,這次,你們誰願意下山,為我破劍門爭光?”
五師兄率先往前跨了一步,拍著胸口道:“此等大事,當然是要派出我破劍門的最強戰力!”
這話一出,包括李一一在內,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正斜躺在大椅子上的洛師師。
毫無疑問,師姐出馬,一個豈止頂倆?兩百都有餘!
洛師師慵懶地打了個嗬欠:“老娘倒是想去,就怕那些糟老頭子不答應。”
這話不假,她哪次去不製造幾個新鮮的植物人出來?其他門派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在她手裏那口大寶劍下,沒人能撐過三個回合。
一言不合,便拆人家山門,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打了人家兒子,還要打人家老子。最後經過幾大門派一致商量決定——將她永久加入門派大比的黑名單。
當然,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她的那口大寶劍。劍身長約三尺,厚約一尺,沒有劍刃和劍尖,與其說是一把劍,倒不是說是一把尺。
據說是用天外隕鐵鍛造而成,分量重得驚人!
你問有多重,反正李一一兩隻手都拿不起來。根據他的推測,大概在三百斤左右。而她卻能單手提起,臉不紅氣不喘,就跟玩兒似的。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
腎虛子甩了甩衣袖,指著麵前的幾個大老爺們:“這次,就在你們之中選一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