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在醉煙樓玩飛花令……”朱璀淵想了想,笑著說道:“本王的第一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台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哈哈……眾人紛紛鼓掌,發出都是“我輩中人”的笑聲。
洪仁則是無語,古人浪起來,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排名第二的是狀元郎慕容方,見三冠王起了個好頭,頓時來了精神,望了一眼一旁的飄香姑娘,誦道:“冷豔金歇雪,飄香乍入衣。春風且莫定,吹向玉階飛。”
眾人又笑,慕容方是知道花魁今日注定與自己無緣了,隻能退而求其次,轉而將主意打到了飄香姑娘身上。
飄香姑娘聞言臉色微微一紅,嬌嗔道:“狀元郎可真是膽兒肥,當著這麼多人呢,就敢調戲人家。”
慕容方哈哈大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望著洪仁道:“奉孝,到你了。”
這倆人可真是浪的沒邊兒了!洪仁心中腹誹不已,站起身來,想了想,朗聲念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境北,滿城盡帶黃金甲。”
“咦?”
洪仁剛念完,圓桌上又響起一陣低呼,這詩寫的可真是極好,莊嚴、肅殺之意凜然……可為什麼從未聽過?
隻當是自己才疏學淺,眾人僅僅是稍有疑惑,飛花令繼續往下進行。
孔名堂:朔吹飄夜香,繁霜滋曉白。
孫伯通:四顧山光接水光,憑欄十裏芰荷香。
……不得不說,在場諸位的文采確實名副其實,轉眼間就過了六七輪。
六七輪飛花令,意味著在座各位已經背出了六七十首帶有“香”字的詩句,這個時候飛花令的難度就顯現出來了:
不僅要想帶有“香”字的詩句,還要回憶之前哪些詩句是被別人回答過的,因為說重複了也算失敗。
很快便有三人陸陸續續被淘汰出去。
三冠王皺著眉頭,心中極為不爽,很明顯以他的知識儲備再想往下進行已經很吃力了,沒想到剩下之人會完全不賣自己的麵子。
但還要努力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終於腦中靈光一閃:“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
輪到慕容方了,狀元郎抱著腦袋,表情難看,一副難產的模樣。
很顯然,他可能真的隻是個治世經國之才,但絕對沒有詩才。
“我實在想不出來了。”思索良久,慕容方隻能無奈的宣布放棄。
並沒有人嘲笑他,畢竟六七十首帶“香”的詩詞已經用過了,已經快到極限了,於是大家又將目光轉向洪仁。
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洪仁神情淡然,緩緩念來: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又是一首極品好詩!
這會兒眾人已經明顯察覺到不對了,前前後後洪仁已經說出了六七首帶“香”字的詩詞,前麵幾首大家還沒發現什麼,可越往後……
隨著競爭對手越來越少,隨著可用的帶“香”字的詩詞越來越少,眾人這才終於發現:洪仁背出的詩詞,竟然沒有一首是聽過的!
難不成我和他用的不是同一個啟蒙教材?眾人心中如是想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怎麼可能呢?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南都府乃至唐國年輕一輩叫得上號的才子,一兩首詩詞沒聽說過尚能說得過去,七首全都沒聽過……
這種可能性簡直比被雷劈中還要小。
難不成……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眾人腦中驀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