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把自己洗幹淨,可那些留在我身上痕跡,就像是烙在了我的心間一般,怎麼洗都洗不掉。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再也忍不住,坐在浴缸裏嚎啕大哭。
我以為的幸福,原來全是假的。
我離開酒店在街上混沌的往家走著,路人都朝我投來鄙夷的目光,因為我這件衣服根本遮不住脖子和鎖骨處的吻痕。
此時此刻我隻想回家,告訴爸爸媽媽,蘇頡的真麵目。
我無論如何,都沒法繼續跟他在一起過下去了。
可回到家,迎接我的不是媽媽的心疼和安慰,而是冰冷的耳光和怒罵。
“剛訂婚就跑出去鬼混,我怎麼生出你這麼放蕩不要臉的女兒!你讓我們越家的臉往哪擱!”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媽媽,聲音不受控製的顫抖:“媽,是蘇頡和越天晴聯合起來給我下藥,他們早就勾搭到一起了,為了蘇頡總經理的位子,還親自把我送到了酒店!”
“放屁!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往你姐姐身上潑髒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媽像是瘋了一樣,拿起旁邊的吸塵器就往我身上打。
她打的特別用力,一點都沒有手軟,我的骨頭被打的都感受到刺痛。
我像是個老鼠一樣抱著頭四處逃竄,她見打不到我,就開始抄起手邊的東西朝我砸過來。
花瓶、水杯、煙灰缸……
真是一點都不怕不小心把我砸死了。
我無比的心寒,這個人還是我媽嗎?
昨天訂婚的時候,她還因為我要離開越家哭的一塌糊塗,怎麼今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給我滾!我們家沒有你這麼丟人現眼的女兒!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來!”
說完她拽著我的衣服把我推搡出了大門。
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來……
這句話反複的在我耳邊回蕩,我媽終於說出了她的心裏話。
我笑了,眼淚也落了下來,其實我回到這個家,隻不過半年的時間……
當年因為她的疏忽把我丟在商場,後來我被壞人抓走,賣到了一個偏遠的山村裏。
養父養母嫌我是女孩,常常餓著我,還動不動就打我罵我。在那個村裏的生活每天都很苦,直到後來我認識了蘇頡。
蘇頡也是拐賣到那個村子裏的,養父母相中了蘇頡,就攛掇村裏人給我和蘇頡定了親。
後來我們倆越來越熟悉,約好有機會一起逃出來。
沒想到這事還真讓我們做成了。
回到城裏之後,我們早就忘記了自己的家在哪裏,隻能在城市裏流浪。
為了供他讀書,我沒有念高中,辛辛苦苦給人刷盤子賺錢,賺的錢全都給了他。
後來蘇頡去外地上大學,臨走之前他向我表白,我們倆成了男女朋友,開始了異地戀。
半年前,我在機緣巧合下,遇到了我的親生母親,被帶回了越家。
越家在海華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我回來跟著母親參加宴會時也鬧出過不少笑話,可她並沒有因此嫌棄我。
我知道,她是對當年把我弄丟感到自責,現在回想起來,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眼裏更多的是不耐煩與厭煩。
或許,她早就想趕走我這個沒教養的土包子,隻是沒找到理由。
我像行屍走肉般走在大街上,眼淚已經被風吹幹,臉上的皮膚有點痛。
不過這點痛跟我媽剛才打我的疼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我突然好羨慕他們,他們有家,有愛自己的父母,而我什麼都沒有。這種感覺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我坐在路邊忍不住哭了起來,一個老奶奶走過來,關切的問道:“姑娘,你是迷路回不了家了嗎?用不用幫你報警?”
麵對陌生人的善意,我哭的更厲害了。
回家?我哪還有家,對我來說,家就是奢望。
我起身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竟然走到了新房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