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早把明珠殺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哭道:“爹爹,你看我的臉——”
玉健成也驚呆了,但是下一刻,他怒從心間起:“玉明珠,你就是這樣做姐姐的嗎?”
明珠朝他一福:“爹爹說我打了她,她也說是我的丫鬟傷了她,那我自然不能平白被人這樣潑了髒水,總要做到實處。既然說傷了,那自然要打回來。”
親手教訓人的感覺,真爽。
雖然,她的手很疼。
玉寶珠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的臉好疼,是不是要毀容了?
之前,看到巧蘭一張臉被毀成這樣,有多爽,她現在就有多恨。
秦氏道:“明珠,你這樣就對了。我早就說過,隻要有娘在,你該怎樣肆意生活,那就怎樣做。旁人敢說半個不字,咱就打殺回去。”
玉健成隻覺得牙疼。
他總覺得,秦氏這句話是對著他說的。
這是在告訴他,她雖然放下了手裏的權利,但是想要重新拾回權利,一樣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嗎?
“胡鬧!”玉健成怒道。
秦氏卻道:“我覺得這樣挺好。我的女兒,那是玉府的嫡女,怎能讓一個庶女壓下一頭?也是明珠老實,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告訴我。她早該像現在這樣立起來,這樣將來嫁去了蕭家,我才不至於太過擔心。”
嫁去蕭家,那將來就是一府主母,主母太過柔弱,並不是什麼好事。
將來若是蕭玨也如玉健成這般有了小妾,難道被人揉搓著欺負嗎?
強硬手段,那自是少不了的。
明珠朝她一笑,之後對上了玉寶珠那雙滿是仇恨的眼睛,笑道:“怎麼?不裝了?不是說和我姐妹情深嗎?不是說,你一心為我,甚至在佛堂日日跪拜,隻求我能早日蘇醒嗎?”
玉寶珠咬著牙,但這一咬,她又覺得自己的臉疼了。
“當日,我讓人阻你在門口,不想見你。你便心生歹意,想要害我,便和水姨娘用了苦肉計,自己傷了自己,反要加害我。”
玉寶珠驚恐地看著明珠,她怎麼知道的?
其實這一切,並不難猜,明珠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今日,有人來告訴我,你躲在房裏,不肯出來,還請了大夫看診。當時我就心生疑惑,明明那時,方嬤嬤她們並沒有傷你分毫,你怎麼就請起了大夫?我便讓人去調查了,果然,這裏竟有貓膩。”
玉寶珠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真當誰都跟你似的,歹毒,卻又要留著那好名聲。你覺得,我跟你一樣蠢是嗎?”
“你胡說!”玉寶珠除了這句,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說。
什麼話都讓明珠說了,而說的這一切,卻又該死的是真相。
她沒有想到,自己做得這一切,竟然被明珠看得真真切切。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請了大夫,又怎麼知道,她又人故意打了自己?
她對玉健成道:“爹爹,不是這樣的。”
玉健成此時,卻沒有再向著她。
他早在秦氏過來的時候,就知道所有的理已經站不到他身邊。
有秦氏在,哪怕便是他們有理,人家也能夠直接武力鎮壓。
他真的敢對秦氏出手嗎?
他……
不敢!
他便是敢,上京秦家,也不許他這麼幹。
他悄悄地偏過臉過,隻當沒有看到玉寶珠求助的眼神。
玉寶珠的心一下子沉淪下去。
她做這一切的依仗就是爹爹。
不管她做了多糟的事情,都有爹爹出麵幫她擺平。
但這一刻,她覺得,似乎擺不平了。
爹爹明顯有些懼怕秦氏。
她就是不明白了,爹爹為什麼要懼怕秦氏?
秦氏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好怕的?
這玉府當家做主的人,不是爹爹嗎?
以前她再怎麼鬧,隻要把這事捅到爹爹那邊,爹爹都會擺平了。
秦氏再怎樣,也不會真跟爹爹翻臉。
為什麼今日,這一切都變了?
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想不明白。
如果連爹爹都不能替她出頭,那以後她和娘在玉府還有出頭的日子嗎?
明珠對秦氏道:“娘,我能讓人打她板子嗎?”
秦氏笑道:“能,怎麼不能?若有人敢反對,那由我下令。”
明珠搖頭:“不,我想親自打!”
她不想再借下手的人,怕到時候他們又找了借口,罰了她的人。
巧蘭當初,可不就是被人抓住這個把柄,差點發賣了嗎?
巧蘭現在身上還有傷,臉上還被打得毀了容。
她要親自教訓玉寶珠。
她身為她的姐姐,教訓教訓人,也沒有錯。
而且,她已經許了人了,隻要蕭家不嫌棄她,誰人敢說她?
又想到蕭玨。
他應該……
不會嫌棄她吧?
玉寶珠喊:“玉明珠,你竟敢!你竟敢打我!”
明珠:“有什麼不敢的?我不是口口聲聲說我讓人打了你,我又怎能讓人這樣冤枉了。”
“可是你已經……”玉寶珠想說,你明明已經打了我,但是她卻喊不出來,因為下一刻,她已經被人拉著架在了長登由。
架著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嬤嬤和巧蘭。
巧蘭被她冤枉,差點就被發賣,還毀了容。
方嬤嬤因為是秦氏的人,沒人敢動她,但也平白受了冤枉,心中也氣。
玉健成想上前,他的身前,卻被人擋住了。
“夫人……”
秦氏卻不去看她,回頭對明珠道:“親自打,那不得累壞了?”
明珠卻搖頭:“不,我覺得這樣挺好。”
說著,她已經拿起了板子,在玉寶珠目眥盡裂的目光中,打下了第一板……
……
蕭玨從書院裏出來,就看到了德福急匆匆地過來:“公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