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抹不去的記憶(上)(2 / 2)

可如今,美麗還在嗎?如果這美麗僅僅指容貌長相的話,馬托婭確實是失去了。

托婭還是位心靈手巧的人,雖不是蒙古族“王府刺繡”的技藝傳承人,但在這方麵她還真是巧手中的高手呢。

年輕時的馬托婭的確是美麗的,準確地五年前的她,還擁有嬌好的的麵容,雖已是為人妻為人母,可她的美麗還會讓許多姑娘心生羨慕。如今,臉上留下的疤痕讓“光輝”不再貌美如昨;因受傷而有些僵硬的手指,讓她“心靈”卻不再“手巧”了。

屋裏,父母已經醒了。娜仁圖雅老人已經給外孫女海日穿好了衣服。“娜仁圖雅”是蒙古語裏的“霞光”,寓意人生一片光明、五彩繽紛,可老饒經曆卻與名字不大相稱。

海日三歲了,特別調皮,就像男孩子一樣淘氣,早晨很少睡懶覺。用姥姥的話形容是“睜開眼睛就沒有老實的時候”。

海日在蒙古語中是“愛”的意思,馬托婭沒有給女兒起帶影花”啊、“霞”啊、“雲”啊常見的名字,而是稱她為“愛”,也是有深意的……

…………

晨光,在草原上無遮無攔地鋪展開來,把一坨一坨沒有化開的雪塊映照得晶瑩剔透。

孔雀屏草原深處,一條彎彎曲曲的河並沒有完全封凍,在個別轉彎處隻要刨開上麵的冰層,就會見到嘩嘩的流水。

河邊兒不遠,就是一處新建的蒙古包,又是風力發電機又是太陽能發電板的,雙管齊下。羊圈、馬舍一應俱全,一看就是“會過日子”的牧人之家。

太陽一露頭兒,羊圈裏就“咩咩咩”聲此起彼伏了,這是在呼喚主人,它們要吃飯喝水了。相比這些羊,那群精神抖擻的蒙古包就顯得穩重、大氣得很多了。

蒙古包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材清瘦、但很結實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兒。看得出,他的胡子已經有兩沒刮了,黑黢黢的,但沒有給人邋遢的感覺,反而覺得很彪悍。

此人叫阿吉奈,是馬托婭的丈夫、海日的爸爸,姓白。這個蒙古包所在的牧點,就是他和托婭除薩仁台嘎查的那個家之外的“家”。

阿吉奈的名字就很霸氣,蒙古族男子中很少有人叫這個名字——“駿馬”。在蒙古語中,“馬”的法非常細,往往會有專門的詞來特指一種馬,比如,一歲的“馬駒”是一種法,兩歲的“馬”又是一種法,三歲的公馬是一種法,三歲的母馬是另一種法……“阿吉奈”意為駿馬,但並不是所有的馬都可以被稱為“阿吉奈”,隻有在蒙古族最盛大的運動會——“那達慕”上奪得冠軍的馬匹,才能被稱為“阿吉奈”。所以,這也可理解為是草原上最好的駿馬。

走出蒙古包的白阿吉奈,就是要成為孔雀屏草原跑得最穩的、跑得最遠的駿馬——優秀的蒙古馬中的“白龍馬”。

但是,前幾年,這匹有著遠大理想的白駿馬差點兒“馬失前蹄”而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