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沉默了半晌,“州牧要知道,我大軍從江陵到永安,一千多裏的路程,全是我荊州自籌錢糧開拔而來!”
劉璋一拍腦門,“卻是吾糊塗了,吾可在近幾日為賢侄調撥二十萬斛軍糧,以供你部兵馬開拔到葭萌關!”
劉琮看了一眼劉璋,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二十萬斛軍糧,甚至還不夠大軍的開拔費,從這裏還要到葭萌城關,屆時與張魯一番交戰,死傷人馬不說,這二十萬斛軍糧還能夠吃幾天,花光了又如何,“這二十萬斛軍糧,就當吾返回荊州的糧草吧!”
劉璋急忙道:“賢侄這是何意?”
劉琮道:“吾自籌軍糧,自江陵開拔到永安,就是千裏距離,更何況,此去葭萌關仍然需要時日,我麾下兒郎要曆經生死,這二十萬斛軍糧又濟得什麼事?吾又拿什麼犒賞下麵的兒郎,激勵士氣?莫不是我荊州的兵馬還要感恩劉州牧的賞賜?”
劉璋這才覺得不妥,自己確實將算盤打得太精了,卻見劉琮道:“吾本看在同宗情誼,出兵相助,保的是益州平安,未曾想,卻遭如此待遇,不用多說了,明日我軍兒郎便回返荊州,我軍的開拔費也不用向大人討要了,這二十萬斛軍糧權當回去的路費了。”
劉璋急忙道:“賢侄勿要動怒,勿要動怒,這樣,你的開拔錢糧,吾補償你就是了。”
劉琮一甩袖袍:“吾和孝直麵談之時,本就說明了,出兵可以,但是往來的錢糧用度,荊州卻是貼不起,荊州經曆戰亂,百廢待興,也沒有天府之國這等家底了,除此之外,犒賞就不用了,但陣亡將士的撫恤卻是要的,可現在,大人卻一直對此避而不談,其誠意何在?更何況,守葭萌關也不是我一軍能完成的,還要有蜀地熟悉情況的兵將引導才行,這些呢,難不成一個兵也不出!”
“雖然這些話不應該說,可是吾卻是要麾下的兒郎死戰的,要流血,死人的,不能不說!”
劉琮說得鏗鏘有力,就連一旁的龐統也是忍不住暗暗叫好,劉琮就是要站在出兵幫助益州的立場之上,才能劉璋理屈詞窮,劉璋果然非常的尷尬,而下麵的益州文武眾臣,都是訥訥不言,對於這等不厚道的行為,卻也埋怨劉璋格局氣度,吃相未免太難看。
劉璋沉思了半晌,“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好生考慮一下,如果仲德同意,這二十萬斛軍糧權做仲德的開拔軍費,除此之外,在益州的一切錢糧,按月供給送達,如何?”
“另外,吾讓部將楊懷高沛,駐紮白水關,仲德直接統轄葭萌關,劍閣漢壽一帶的兵馬,同時可督白水軍軍事,如何?”
劉琮點了點頭道:“善!”
雙方計議已定,便是不說其他,白水軍駐紮在白水關,而白水關就是涪水關,乃是涪城東北數十裏之外的關卡,取了涪水關,便可長驅至涪城之下。
葭萌關,劍閣,漢壽一帶自然不必多說,有了這一帶統歸劉琮管轄,對外作戰就要好得多,但是畢竟地盤不大,從涪水關到葭萌關中間本來要經過梓潼,不過有官道可以直接繞過梓潼,是以一般來說,沒梓潼什麼事兒,做出了如此承諾,便是讓劉琮吃了一個定心丸。
龐統看著劉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表麵上看,劉璋對劉琮信任無比,可是實際上,劉琮掌控的關卡雖然重要,但是這些城關都是窮鄉僻壤,除了險峻,根本沒有錢糧,依舊要靠劉璋補給,而劉琮可督白水軍軍事也隻是說說而已,雖然從劉琮駐防之地,可以直接抵擋涪水關,但畢竟路途遙遠,劉琮根本不可能如臂指揮。
這一節,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且楊懷高沛是益州的將領,對於劉琮必然再三提防,這一支兵馬,並不是讓劉琮用的,而是用來防備劉琮的。
不過劉琮這個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麼了,第二天點起兵馬就上路了,對於他們來說,取益州依然沒有什麼什麼好的理由,但不管怎麼說,要取益州,定要先將張魯趕走,鎖住關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