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關本來就是益州的邊陲之地,若是太平時節,總歸還有百姓耕種,也能有一些生氣的存在,可是這個時候的葭萌關早已經是變得死氣沉沉,一眼望去,毫無人煙。
葭萌關如此,當年軍民至此,開墾出來的百畝良田早已經是長滿了荒草,曾經的城關也變得殘破不堪,劉琮抵達之後,迅速的和鄧賢交接了防務,鄧賢便是引著不多的殘兵向梓潼而去,劉琮抵達這裏後,並沒有著急和楊任楊昂決戰,而是在此處修繕城關。
對於劉琮來說,不可能一走來,就將漢中兵盡數打退,畢竟他們是要等待劉璋犯錯誤的,但畢竟葭萌關是此戰的關鍵所在,土木功夫還是要下一番大力氣的,時不時的還可以看見陸陸續續的有逃難的百姓經過,見到劉琮旗幟,自然也有百姓返回了城關要求庇護,劉琮自然是選擇收留他們,邀買人心,但核查得也甚為詳細,畢竟為戰時,若是不小心混了細作進來,總歸是麻煩。
不過劉琮在葭萌關口之下設了粥棚,來則即食,隨後下發數日口糧,總歸能讓他們勉強撐過這幾日。
龐統看著扶老攜幼的百姓,不由得悲從心來:“一場兵事,便是讓得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委實是一場禍亂。”
劉琮也是歎道:“經此一事,葭萌關便是流民滿路,縱然吾等此次能夠迅速平定下來戰事,可是此時已經錯過了農事,糧草不足,百姓返回家鄉也無法耕種了,可以說,即便是益州官府全力支持經營,一年之內,葭萌關無法恢複元氣。”
劉琮如此說不是沒有根據的,農業社會本來就生產力低下,沒有戰事的時候,百姓還能勉強混一口溫飽,若是地方鄉紳不義,官府無道盤剝日子便是有些過不下去了,更遑論這等災難性的打擊。
楊任楊昂一介武夫,沒有多麼大的見識,身邊又沒有一個坐得主的智囊,即便是占據了葭萌關,所行之道,無非就是燒殺搶掠,奪之一空而已,城關之外,能夠撤退過來的百姓也是少數,畢竟大多數人口都是被漢中這邊裹挾擄掠,成為了填城的一份子,每日裏生活在最底層,如豚犬爾。
這個時候張飛剛剛巡視了一遭,見到劉琮和龐統還在喋喋不休的想著民事,不由得插嘴道:“哎呀,主公,龐先生,咱們此次麵對漢中兵馬,不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不想著怎麼打贏此仗,還想著什麼明年的事情……”
劉琮自然是知道這個粗豪的漢子憂心兵事,又偏偏如同文盲看書,無從下手,這幾日布置葭萌關防務,忙得上躥下跳,不由得心急了一些,其實兵事上張飛的統帥能力不弱的,平日裏幾乎忙著統籌大局,哪裏該設置箭塔,哪裏該準備還滾木擂石,都是考慮在內,忙得甚至和士卒一道,擼起袖子加油幹。
這個時候葭萌口的防務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看不得這廝整天閑得鬧騰,便是打發了他,龐統也是了然,隨即隻是神秘的笑道:“將軍莫急,主公已經有了破敵之策。”
張飛急道:“是甚計策,快快說來俺聽聽!”
劉琮道:“這個卻是不急,不過總歸有你廝殺的時候,不過到時候定要聽士元的布置,不可魯莽亂來,壞了大事便可。”
張飛指著自己滿是虯髯的麵龐道:“主公你看我這張臉,是壞事的料嗎……”
劉琮和龐統不由得齊齊昧了一把良心:“不是!”
“那有什麼能打的事情,便是交給我好了!”張飛拍了拍胸脯道。
龐統道:“正好有一樁大事要交給將軍,不知道將軍能否勝任?”
“哪裏有不能勝任的道理,先生隻管說來。”張飛急忙道。
龐統道:“將軍明日便點齊三千兵馬,順推二十裏,路上遇敵,就攻打對方的營盤,許勝不許敗,待得對方打回來的時候,就抵擋一陣,隨即佯敗退回,將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