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院裏。
江子晨繳費去了,小寶一個人站在手術室的大門口,呆呆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上,那刺眼的紅燈。
他兩隻小手緊緊絞在一起,心裏有些愧疚、自責。
雖然那個女人很討厭,跟他搶爸爸,但是他也沒想把她打進手術室的,他就是太生氣了。
過道兩旁也站著好些病患家屬,有的一臉愁苦,有的躺在椅子上打瞌睡,嘴巴長得老大,呼嚕聲刺激著人的耳膜。
有一對年輕男女,看見小寶孤零零站在這裏,就過來關切地問:“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啊?你的家人呢?手術室裏是你的誰啊?”
說著,還想把身上的麵包等用來填肚子的東西,給小寶吃。
小寶一概搖頭,既不答話,也不要東西,目光盯著紅燈沒有移開過一下。
問話的男人討了個沒趣,撇著嘴有些不爽地走了,身旁的女人安慰:“別跟小孩子計較,說不定是個傻子呢。”
男人聽了這句話,心裏舒服多了。
就在這時,紅燈滅了,手術室的門打開,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頭上纏著白紗布的嚴一潔走了出來。
“病人家屬,病人家屬在哪裏?”站在前麵的醫生,目光不住地往周圍打量,但接觸到的,都是一雙雙漠不關心的眼睛。
“在這裏。”小寶抬起脖子,出了聲。
大夫一低頭,看見一個小不點,納悶兒問:“你家大人呢?”
“我爸爸在繳費,一會就過來。”
剛說完,過道左邊就走過來一抹高大挺拔的聲音,手裏還提著一份食物。
“我是家屬。”江子晨走過來溫和道,順便把吃的東西遞給小寶。
小寶撅著嘴,沒有接。
醫生沒有注意到兩人之前的互動,在說病患的身體情況前,他忍不住問道:“請問患者的傷,是怎麼造成的?”
問這話的時候,他目光有些許不滿地看著江子晨。
他以為麵前這三人就是一家三口,受傷的女人自然是男人的妻子,病患頭上的傷明顯是被鈍物給砸傷的,於是,一副家暴的畫麵就在醫生腦海裏產生了。
江子晨微微皺眉,在他看來,我送人過來就是讓你治病的,別的事情,你有什麼權利過問?
他正要說與你無關,腿邊的小寶就有些愧疚地道:“是我砸的。”
“你砸的?”醫生眉毛揚得老高,“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媽砸成腦震蕩了,鼻子都有些移位了,好在被我們糾正了過來。”
小寶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嚴一潔,正要解釋那不是他媽咪,剛才那對男女又走了過來。
男的兩手操在胸前,嘖嘖道:“小小年紀,心腸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媽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長大了還不進監獄吃牢飯?”
女的在旁邊附和:“是啊,這要是我兒子,我非得打死他!”
有熱鬧看了,過道上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你一嘴,我一嘴,討論了起來:
“你們在說啥?這娃娃把他媽腦袋打出問題了?哎喲造孽!”
“這孩子不怕天打雷劈啊,真狠的心!”
“什麼樣的家長教出什麼樣的孩子,說不定是為人父母的,太過溺愛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