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深遠被警察帶出江氏之時,遠在別墅裏的聶佳鈺,同樣也被扭送到了警局。
上午,雞蛋黃似的太陽已經從濃厚的雲裏鑽了出來,陽光鋪灑在大地,似乎能驅散一切寒冷。
警車停在街邊,已經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圍觀,聶深遠就在一束束打量揣測的目光當中,一步步沉重地朝警車走去。
他逃不掉了。
“哇……我要吃蛋糕,我要吃蛋糕!”街邊店門口,一個小孩在地上撒潑打滾,不住地嚷著。
旁邊站著小孩的父母,女人彎著腰焦急地去拉扯小孩:“行行行,你要吃什麼都行,媽去給你買。”
小寶立馬就不哭了,正要爬起來,男人就嗬斥道:“今天你敢朝裏麵走一步,信不信我抽你?!”
說著,他又不滿地看向自己老婆:“你慣著他是害了他啊,牙齒都爛了,還吃個狗屁的蛋糕,他人小不知好賴,你也不知道嗎?”
“我就是怕他哭……”女人著急地辯解。
“哭就哭!哭幾下能怎麼的?”男人不由分說地揪起兒子的後衣領,不顧他的哭喊,把人丟上了車,還教訓了一頓。
聶深遠在旁邊看得出了神,後麵的警察推了他一把,“別看了,上車。”
順著警察的力道,聶深遠往車上坐了進去。
一時間,他不受控製地想起從前,聶佳鈺一次次提出過分的要求,而他明知不對,卻一次次地縱容。
他真的幫到她了,為她好了嗎?
不,是他害了她……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阻止聶佳鈺,他們一定不會走到今天。
他痛苦地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鑽進衣領消失不見。
妹妹,哥對不起你……
郊外的小樹林裏,陽光從繁密的枝葉中穿透下來,留下一地的斑斑點點。
蘇凝詩被捆著雙手,背靠著牆邊坐下,虛弱地抬起眼睛,看著這個關了自己十來天的破屋。
胃裏餓得發抽,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快要死掉了。
想起那晚把她從別墅酒店扛出來的聶深遠,蘇凝詩眉毛抖了一下。
這個混蛋!
抓她也就抓了,前些天還好說,每天好吃好喝的管著,結果越到後麵對她越差。
先是美味佳肴變成了快餐,到後麵這幾天,更是一點吃的東西沒有了,聶深遠人也不出現,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已經餓了足足三天了。
日頭越來越烈,蘇凝詩明顯地感覺到小破屋的溫度上升了一些,讓人想睡覺。
她幹燥起皮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沒精打采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耳邊傳來一陣巨響,蘇凝詩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就看見金黃的陽光從大門斜斜地照了進來,在那逼眼的光芒當中,立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朝她走來。
“江子晨……”蘇凝詩眯了眯眼躲避那陽光,不確定道。
她該不會真的要死了吧,死之前出現幻覺了?
江子晨看見麵前好端端的人時,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他大步走到蘇凝詩麵前,迅速解掉了她手腕上的麻繩。
“怎麼樣了?”他捧著她瘦了一圈的臉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