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符炎的擔心沒有錯。

次日杜歡起床,先追著封晉討要酬金。

“唱曲兒的扮上也得費功夫,蘭姑手又重,鉛粉塗的臉疼,你瞧你瞧——”

其實是蘭姑用細繩替她開臉,雙股細繩絞在一起將臉上的汗毛一掃而光,同時也在她細瓷般的臉蛋上卷起一層緋紅,洗幹淨鉛粉燈下瞧著倒好似塗了胭脂,但天亮之後對著光細瞅,就知道傷著毛孔了。

姑娘家的臉蛋何其重要。

杜歡據此不但向金主爸爸追討報酬,還額外附加了補償金:“萬一我的臉留下後遺症疤痕什麼的,將來嫁不出去,公子總要多賞我一點金子好養老。”

封晉低頭,神情說不上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容我提醒夫人一句,你昨晚剛剛與我拜堂。”

“哎呀,那都是假的,做給外人看的!”她昨天被蘭姑按著打扮的時候可沒少聽朱笙歌的風流事跡,不過那都不重要,反正她又不準備下場與別的女人搶男人,但有一件事情杜歡可是放在了心上。

與奸商打交道,那還客氣什麼呀?

蘭姑對朱大公子讚不絕口,直誇他有一雙點石成金的妙手,就算是拉來兩車破爛,在朱公子手裏也能賣出高價,是位不折不扣的奸商。

杜歡聽說救命恩人居然是奸商,立刻便想起二人初見,他意味深長的追問自己“何時聽過朱某大名”,當時他肯定猜出來自己在講瞎話。

蘭姑一邊替她裝扮,一邊叮囑:“既然嫁給了朱公子,你便好生服侍他,盡早生下一兒半女,也好在朱家站穩了腳跟。”大約也是她的遺憾,跟了翟虎幾年膝下荒涼,男人有了新人之後便將她冷落在一旁,這才有感而發。

一起幫忙的婦人取笑她:“蘭姑,杜姑娘可是一跤跌進了蜜罐子,往後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就算是過幾年被男人冷落,那也應該攢了不少體己,怕什麼?”

蘭姑摸到她後腦勺粉色的嫩肉,氣不打一處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指望他們有良心,不如指望金銀可靠,當初費盡心機的強搶了來,誰知道過幾年又是什麼光景。你腦袋上這傷可是朱大公子弄的?”

杜歡憨憨笑道:“我也不記得是怎麼弄的,還是大公子的人救了我,當時我一腦袋的血。”這傷口說來也怪,沒換兩回藥就結了疤,等她開始修習枯木逢春術,簡直一天一個樣,綁帶早就扔一邊去了,現在也隻能看到當時傷的不輕,內裏卻早已經長好了。

蘭姑不由心疼:“那你父母親人呢?或者庵堂裏的師父呢?”

杜歡充分發揮演技,茫然的搖搖頭:“可能當時傷了腦子,什麼都不記得了。”

蘭姑幼時就被拐賣,也不記得父母親人,小小年紀就被高價賣給了鴇母□□,後來遇上恩客翟虎,他下山找樂子,事後覺得她服侍的不錯,索性直接搶上山當了壓寨夫人。

她對杜歡同病相憐,時間匆忙也附在小姑娘耳邊講了不少洞房要領,不過碰上這一對假鳳虛凰,算是白費一番心思。

蘭姑講了那麼多,杜歡唯獨記著一件事:金主爸爸不差錢!!

“公子想好給我多少報酬了嗎?”

封晉猶如撒餌的漁夫坐等笨魚上鉤:“你覺得呢?”

杜歡狡猾的伸出一個巴掌——既可理解為五十兩也可以理解為五百兩,土豪的世界說不定起步價比她討要的高呢。

“我呢,也不是那麼貪財的人,況且公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個數也差不多了。”她還表現的特別大方:“公子看著給就行。”

封晉摸摸她的腦袋,感受到新生的頭發毛茸茸的,等再過幾個月她的頭發留長以後就可以送首飾了:“五百兩怎麼樣?”

“公子您真是個大好人!”杜歡對大方的人從來不吝於拍馬屁:“下次還有這樣的活兒,您還找我,報酬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