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十二章(1 / 2)

官兵圍剿郭公山,也不是頭一回了,就像冬天的雪一樣,每年總要來上那麼幾回,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郭公山眾匪有大當家翟虎這枚定心丸,官兵圍山甚至還給他們平淡無奇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群情沸騰,都踴躍報名想要打頭陣,好讓此次領兵剿匪的朝廷主帥見識一下大家的真本領,給這個騙子點顏色瞧瞧。

騙子本人倒是氣定神閑,笑看翟大當家點兵派將,指揮手底下的去巡防守衛,他自己半點沒有身在敵營的自覺:“不急不急,大當家不如喝完這頓酒再調兵遣將不遲。”

翟虎:“……”這人腦子有病吧?!

忽然想起來自己還當著他的麵罵他祖父跟父親,他居然也能麵不改色聽下去,可見病的不輕。

相比大當家的一身武勇向前衝,二當家的穆煥要細致謹慎許多:“大當家的不忙派兵,端王殿下都好生生在寨中安坐,想來也不著急交兵分個輸贏。”他狐疑的盯著封晉:“就是不知道端王殿下還留著什麼後招,不妨拉出來亮個相。”

封晉慢悠悠斟了杯酒,淺啜半盞,笑的好生無奈:“二當家過慮了,封某當真沒什麼後手,掛帥出征乃是無奈之舉,從一開始便沒準備與翟大當家交手,所以才直接上山來交個朋友。”

“交個屁的朋友!”翟大當家情急之下也忘了裝文雅,張口就罵出一串髒話,以示自己與封晉毫無幹係,恍若不久之前引為知己的那個人並非封晉一樣。

“你是官我是匪,官匪難道還能一家親?”被騙的憤怒此刻就跟潮水般一浪一浪不停的湧上來,如果不是二當家陰差陽錯與朱笙歌搭上了線,恐怕他還要被眼前之人騙的團團轉。

封晉絲毫不為自己的行徑懺悔,竟然還笑的隨意:“誰說官匪不能一家親?封某這些日子盤桓郭公山,可不就與大當家相談甚歡嗎?”

“我呸!”翟大當家好像當場被人扒了皮,光著身子被人圍觀,羞臊難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對自己輕信他人做出蠢事尤其無地自容:“來人哪,把姓封的綁起來,再把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給我拖過來,當著他的麵一刀刀片了,我看他還張狂?”

符炎長刀出鞘,寒光懾人:“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封晉反而成了和事佬:“有話好好說,別打起來。”

符炎內心流淚:主子您到底是站哪邊的?

整件事情之中,最無辜的當屬杜歡。

她被山匪們五花大綁押過來的時候還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狀況,進了聚義廳見到兩方人馬對峙,大當家目眥欲裂,活脫脫一個被奸商坑了全部家當的受害者,心裏頓感不妙。

朱大公子敢在山匪窩裏坑人,心機手段高明,找死的勇氣可嘉,就是脫身有點晚,被當場堵住了,連累她也要跟著遭殃。

“大當家息怒,公子雖然是個奸商,但他行騙未遂,也犯不上……犯不上拿刀砍吧?”先保命要緊。

“奸商?”翟虎此刻看封晉就好比在看負心漢,酒逢知己千杯少,他落草為寇多少年都沒這麼高興過,自以為遇上了平生知己,好的掏心掏肺,酒宴擺了一場又一場,越喝越暢快,哪知道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原來隻是騙子投其所好?

他憤怒的不是被騙了金銀珠寶身家性命,而是憤怒於自己一腔熱情喂了狗,這狗還是一隻朝廷狗!

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杜姑娘難道不知道你家公子是何許人也?”

杜歡一臉蠢樣:“公子難道還能是別人不成?”

翟虎見到別人比他還蠢,雖然是個小姑娘,可是被枕邊人瞞的滴水不漏,自己的憤怒反而被澆熄了一半:“你家公子可不正是別人嘛,他可不是什麼天下首富朱笙歌,而是大燕的端王殿下!”

“端-王-殿-下?”

小姑娘好像把這四個字放到嘴裏咀嚼了一遍才品過味兒來:“大當家是說公子不姓朱?也不是朱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