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台上空間狹小,他認命的找塊石頭坐了下來,隻當出來吹吹山風散散心,順便在心裏計算一番寨中糧食供應問題。
秦佐性格耿直,治軍也有一套,帶著一隊老弱殘兵前來舒州平叛,圍困郭公山居然也能軍容整齊,可見一路之上沒少下力氣整頓軍紀,兩軍還未交手,乍一看倒是挺能唬人。
大軍當前,翟虎的歸順之心就更為真切了,唯有二當家心頭不滿,寸步不離的跟著大當家,生怕他被封晉騙了。
“聞垚老狗在城內官衙,不知道端王殿下計劃如何擊殺他?”
封晉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天下間皆知聞垚救過我父皇,兩人情同兄弟,你說世侄到達舒州,世叔是不是應該設宴招待?”
翟虎意動:“在宴會上殺他?”
穆煥連忙阻攔:“大當家不可!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設好的計策?哄騙了大當家去舒州城內丟了性命,寨中兄弟靠哪個?”
封晉攬著懷裏的少女,低頭凝視她精致無暇的麵孔,深情道:“我有一寶,愛逾性命,可暫時交托於二當家照顧。”
杜歡:“……”
什麼意思?
你說的那是我?
愛逾性命,聽起來好像鬼扯!
她好想說——端王殿下咱倆不熟,咱倆也就是假鳳虛凰的關係,你這種拿我當人質的行為過份了啊喂!怎麼看都像仙人跳,撒個餌釣一條鯊魚。
很不幸的是,她是餌,而翟虎便是那條鯊魚。
鯊魚釣不釣得上來她不知道,但餌八成是保不住了!
當著翟大當家與穆二當家的麵,她還不敢扯下封晉的謊言,跟他在望仙台上吵起來,隻能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扯著他的衣袖,眼圈紅紅求他:“公子,求你別丟下我!公子我害怕!”
封晉的聲音溫柔的幾乎要讓她相信了他的話:“嬌嬌,你在寨中乖乖等我,等我與大當家辦成大事之後,就回來接你!”
杜歡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質詢他:什麼意思你?騙子!見好就收吧!
端王殿下無視她眼神裏的質詢與憤慨,在望仙台上,當著下麵一眾山匪仰望的目光,身側翟虎與穆煥的虎視眈眈,雙手捧著她的臉,猶如捧著此生珍寶,深情的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模樣虔誠如同膜拜,讓人不由自主便相信他當真深愛著眼前的小姑娘,若非家國大事,哪舍分離。
杜歡眼淚一顆顆往下掉,連殺手鐧都祭出來了:“夫君,二當家好凶!”媽的作戲誰不會?
夫……夫君?
封晉被這稱呼給震住了,幾秒之後才醒過神來,仿佛是在掩飾自己的失態,他緊緊將人攬在懷裏,好一會兒才護著她往下爬。
杜歡邊往下爬邊在肚裏破口大罵:狗男人不靠譜,說好做吃喝玩樂的伴遊,卻拿我當出生入死的人質!再相信你就是我眼瞎心盲……
也不知道穆煥相信了幾分,但杜歡擺明了不要他照顧,最後兩廂妥協之下她選了憨厚的三當家。
糜忠憨憨撓頭:“端王殿下放心,我一定把夫人照顧的好好的,不會讓她餓著也不會讓她冷著。”
當天下午,封晉就帶著他手底下的人與喬裝改扮的翟虎、穆煥下山去了。
穆煥雖然嘴上一直阻止翟虎,實質上卻不放心大當家的生死,既然看人質的活兒用不著他,便跟著翟虎也好順便監視封晉有無異動,美其名曰:替大當家把把關,免得被騙。
杜歡很絕望。
自從老杜再娶嬌妻之後,她就覺得男人的話不可信,可是到頭來還是被狗男人給騙了,莫名其妙押在山寨做了人質,生死都在別人手上。
蘭姑來看她的時候提起此事,大為震驚:“我聽到朱公子竟然是端王殿下,都被嚇到了,妹妹你也不早告訴我。”
聚義廳裏的事情傳的很快,她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封晉已經下山了,杜歡懨懨躺著:“不瞞姐姐,我也是去了聚義廳才知道的,公子他……連我也瞞著。”
狗男人,瞞的她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