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鮮少拿出大當家夫人的身份來壓人,但寨中女眷都歸她管,故而柳眉倒豎罵起人來還挺嚇人,等那幫婦人們散開去分發食水,杜歡摟著她的胳膊不肯撒手:“蘭姑,還是你最好!”
比起狗男人,還是蘭姑更靠譜!
她受到了蘭姑的好意回護,便打從心底裏想要報答她,等三當家也去吃飯,便小聲商量:“蘭姑這麼疼我,不如我跟你把個脈,看看你不能生孩子的毛病在哪?”
蘭姑眼前一亮:“你會醫術?擅婦人科?”
杜歡麵現為難之色:“就……跟著家中長輩胡亂學了一點,學的是獸醫。”
蘭姑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假作慍怒:“臭丫頭,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寨中大夫隻會處理跌打損傷及小毛病,但是對婦人科卻半懂不懂,故而寨中婦女有了隱痛也隻能忍著,隻要死不了總有緩過來的時候。
如蘭姑這種不能生育的,自然就更是束手無策了。
罵歸罵,蘭姑還是任由她把脈。
杜歡按著她的手腕,閉著眼睛悄悄往她身體裏打入一點真氣,去感受她的身體狀況,還呼喚係統:“110快出來,我不懂婦科。”
係統:“不懂你也敢看病。”看起來已經放棄掙紮自己的編號問題了。
杜歡:“你不懂不也敢跟我綁定?”懟的係統無話可說的時候,又哄它:“咱倆半斤八兩,就別互相嫌棄了?再說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是被人砍了腦袋,你怎麼辦?趕緊來幫我看看蘭姑怎麼回事?”
聽起來她倒是很還貼心,居然關心起了它的死活,好半晌它終於發聲:“她應該喝過不少防止懷孕的藥,還落過胎,施針加喝藥,懷孕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杜歡:“認識你這麼久,就這次聽起來像個正經係統!”
蘭姑聽說自己還能治,幾乎熱淚盈眶:“妹子你沒騙我?你真沒騙我?我真的……還有希望做娘?”
杜歡也不敢百分百保證,但寬慰她還是可以的:“主要是你以前落胎還喝了很多虎狼之藥,當時又沒有好生調養,傷了根本,這件事情急不得!”
蘭姑聽的眼睛都直了:“妹子,你可真是神了。”她環顧左右,發現附近再無旁人,便小聲附在她耳邊說:“你怎麼把出我以前落過胎?這件事情連大當家都不知道。”她語聲微顫,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不堪的過往:“你不知道,我以前待的地方……那等醃臢地界,能有什麼好事兒。我也沒別的指望了,就想給大當家生個孩子……”
有些人的苦難,是歡聲笑語之下掩藏的千瘡百孔,是事隔經年回首來路仍心有餘悸的後怕,是餘生不眠的長夜,心間綿密的痛楚,夢中掙紮的泥潭,從未走出。
杜歡假作未曾瞧見蘭姑眸中盈滿的淚花,到底拿狗男人為自己佐證,來豎立她這個半吊子獸醫的水平,幽幽道:“你當我家公子為何離不開我?他身上也有病,如果不是我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針能幫他治病,說不定他早都跟著別的女人跑了!”
那日封晉在望仙台上的舉動早就傳遍山寨,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暗底裏議論,還有特意跑來跟三當家打聽的:“端王真那樣說?”
三當家笑著撓頭,好脾氣的說:“端王殿下愛重杜夫人,小兩口恩愛,說幾句話有什麼奇怪的?”
這些女人常年與糙漢子為伍,何時聽過自家男人說出這麼深情的話,都吃吃笑著,也有的羨慕不已:“端王不但長的好,說出來的話還怪好聽的,讓人心裏……”
蘭姑卻早都經曆過無數男人甜言蜜語的捶打,知道男人的話不可信,無意之中聽說了端王殿下離不開杜歡的真相,反而覺得可信,使勁握緊了她的手:“別怕,就算男人不回來,有我一日,寨中也不會少你一碗飯吃!”
杜歡:要的就是您這一句話!
狗男人什麼的,哪有閨蜜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