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別黃泉渡。
歎人生,
鏡花水月如朝露,
浮浮沉沉,
何處是歸路。
空有知返刀,
難斷人間苦。
今夕是何夕,
此處是何處?
念故人,
孤身獨影夜秉燭,
昏昏暗暗,
長歌卻虛度。
公孫白是何人?乃極其聰明之人,聽此曲詞,對聶政心事已略知一二,撫琴和之,情至深處,不禁愴然涕下。聶政見此,用刀挑起酒碗,送至公孫白麵前。
“子上,嫂嫂為你斟酒,你可不能不喝啊……哈哈……”聶政且哭且笑,昔日和歐萍兒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人生真是難以捉摸,如夢似幻啊。
言畢,二人相擁而哭,狂歌達旦,歎世間知音者,能覓幾人?聶政答曰:子上一人足矣。
轉眼間,已到聶母壽辰,聶政給鄉裏鄉親都下了請柬,提前張羅好酒菜,在樓下擺好桌椅,聶母坐在正中央,氣色紅潤,喜笑顏開,麵前擺著壽桃。聶政聶荌忙著招呼賓客,公孫白主持兼記賬。
“西街秦嬸,送壽聯一副,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東門商叔,送壽酒兩壺……”
“西街卜郎中,送禮錢兩貫……”
“稍門文伯,送壽燭一斤……”
公孫白邊記賬邊喊著,突然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軹地文不齊……送黃金……兩百鎰,玉璧十對,錦緞十匹,鹿兩隻……”
公孫白言畢,滿座嘩然,大家都爭先恐後站起來看看是哪位公子,如此大手腳。
“我的天呐,這錢能買下半個阿城……”卜郎中感慨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陣勢。
“聶政兄弟!久仰久仰!”隻見一個黑衣男子走上前來,偏瘦的身材,高高的個子,棱角分明的臉龐。
“你叫文不齊?”聶政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是你的故人啊……”文不齊笑道。
“故人?”聶政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有這個故人。於是對文不齊說道:“我現在雖然生活貧寒,隻能屠狗賣肉來維持生計。但是,我能夠通過自己的勞動來奉養母親,老人家有我供養,日常飲食物用已經足夠了。您一下子贈那麼些黃金,我也用不了,所以,還請您原諒,收回您的黃金,我也不敢接受您這麼重的厚禮。”
“聶政兄弟,先以家母壽宴為重,待壽宴完畢,我給你細細講來!”沒等聶政過多詢問,文不齊趕緊轉身坐下,和大家一起開始吃起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