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毛之地。
溫言騎在白發老者的背上,一手摁住他的頭,另一隻手狠狠揮動鞭子,“你說不說!不說你今天屁股指定開花!”
白發老者貼在地上的老臉漲得通紅,嘴唇沾滿泥土,前幾刻鍾還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滿是灰暗。
隻聽他口齒不清呻吟道:“說說說!我指定說!你這豬……俊哥兒快起來!我這把老骨頭快斷了!”
“這就對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動刀動槍呢,免得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溫言嬉笑著,把白發老者從地上拎了起來,輕輕放穩後殷勤地拍掉他身上的汙糟。
“哼!”白發老者對溫言翻了個白眼,重重拍掉他的手,隨後伸筋活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好片刻之後,他沒好氣言道:“有屁快放!”
溫言含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溫聲道:“仍是那幾個問題,晚輩洗耳恭聽。”
聽到這話,白發老者驀地攥緊雙手,額上青筋畢露,“事發突然,其他人我實在不知道,至於我……”
說到此處,白發老者那沉重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古怪,轉身背對溫言兀自咳嗽。
嘖,有故事!
溫言饒有興致看著白發老者通紅的耳背,故作惋惜道:“前輩,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接著右手霧氣翻湧,刻意把波動放大,“我自己廢些力氣深挖一下!”
白發老者轉頭一看頓時蹙眉,無奈地擺著手,“別別別,年輕人別這麼衝動!我這不是正醞釀措辭麼……”
頓了頓,他撫須沉吟少頃,“我現在這副狀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不錯,我本是本體散出十個投影身之一;
那日當晚,我接下了本體下達的沉重任務,遊離宗門之外,所以幸免遇難。”
“這就沒了?”溫言嘴角一撇,大感不滿。
雖然白發老者已經交待了那個宗門當晚的遭遇,但他隱隱覺得其中還有什麼貓膩。
消失的其他人因為旁證不足,暫且歸類為不清不楚,但站在眼前的投影身可是活生生的線索,依然有很多謎團未曾撥開。
因為投影之身的首要生存條件,是必須在本體還活著的前提才能實行。
那這個白發老者,又是如何做到在本體消失的情況下,仍能完好無損的存活在世間呢?
而且中神州距離小滿洲何止數千萬裏,他又是怎麼從那邊進到這個天氣門所屬的秘境裏?
啊!
令人頭大!
……
白發聳聳肩,“沒了,我這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
聽到他仍是頑固不化,溫言懶得廢話,直接撲了上去。
呲呲呲……
搜神法衍生的暗霧距離腦門還有一個手指距離時,白發老者臉色鐵青,淒厲叫喊道:“年輕人別這樣!我說!這次我肯定說!”
溫言收回手中法式,轉而從白發老者身上下來,寒臉冷笑道:“下次,就不給你機會了,你仔細想清楚!”
“一定!一定!”白發老者抹了把冷汗,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其他人我確實不清楚,至於我,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那你剛才臉紅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嗯?”
瞧見溫言作勢欲撲,白發老者急忙解釋道:“我之前不是提示過你了麼,我有非常艱巨的任務!”
“哦?”溫言麵露不解,“什麼艱巨的任務?屠龍,平亂,定魔,仗義諸界間?”
白發老者搖頭苦笑道:“都不是……”
溫言眨眨眼,更為不解,“那到底是什麼?竟值得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宗主都躬身力行?”
白發老者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歎息道:“年輕人你還小,根本不知道有個一馬平川的道侶是怎樣的體驗……”
這話頓時讓溫言愣住,接著心底產生了某些奇怪的聯想。
難道……
還沒等溫言想清楚,卻隻見白發老雙眼微微濕潤,兀自歎息的模樣十分惆悵。
隨即便聽他幽幽的話語傳來:“無論我怎麼努力,它就是著了魔似的恒古不變,你說氣不氣人?
而且她脾氣越來越不好,以至於隔三差五打罵於我,一來二去著實令我心寒……
但我貴為一宗之主,休妻的話臉麵不免有些過不去,於是乎……
我在外麵找了幾個小的,沉甸甸的,嘖嘖,安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