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獨擋大難(1 / 2)

原處帳篷合圍搭建,相隔丈許,中間圍城了的空地足有三丈來寬,正中間升起一團熊熊篝火,是林振堂等江湖草莽為防止夜間山穀地勢平坦,野獸橫行出沒,達到嚇退震懾的成效,此時雖不知何時,但夜裏隱隱有股涼颼颼的寒意,大致猜想已經是三四更時分,為何他們還在暢談歡飲,直至達旦不成?不由令人起疑。

曹陽與他們個個相熟,可是近視不同往日,漸漸感到林家人的險惡用心,對自己更是蓄謀要挾自己的父親的籌碼,加之自己被華剛強行擄走,林羽的冷漠無情,更令自己傷心欲絕,要回到從前那樣為人頌道,如神仙美眷,幾乎近於渺茫,曹陽心善柔懷,雖與林家徹底決絕,勢成水火,但要令她恨之入骨卻是不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林振堂不論出於真心善待自己也好,還是虛情假意將自己蒙騙也罷,他與葉芸夫婦至始至終對自己出於真心,這是自己切身體會,決計不假,雖說後果在他們施展陰謀之前將自己帶出虎口,讓曹陽徹底將以前這種感情一刀兩斷終難辦到,好些時日沒有見到他們,心裏大增一種愧歉與思念之情,站在山崖邊靜靜地看望他們,以示懷念。

穀中不時傳來陣陣聒噪,偶爾還夾雜著金鐵交鳴之聲激蕩,回響山穀,盈久不絕,曹陽與他們相隔甚遠,加上夜色深沉,根本無法用肉眼辨識,自然看不清他們此時的神情麵貌如何,一道既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傳至耳中:“姓華的,你居然還有臉膽敢出現在我麵前,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硬闖,你嫌活膩了,竟然自投羅網。”

曹陽一聽聲音正是驕橫跋扈的林羽說的,一月沒有他的蹤跡,想不到依舊是那副高傲、冷漠、狂妄、無情的模樣,換作以前竟是如聆天底下最敬慕的聲音,也是最急切,片刻都不舍,情勢大變,反覺林羽真是驕縱慣了,大顯他的紈絝子弟的桀然自負的氣派,不禁暗自淒婉,可他口中大肆辱罵“姓華的”,一顆心又一次被懸起,七上八下,暗自擔憂,無比疑惑,差點失聲叫出口,華剛居然隻身涉險,單槍匹馬闖入林振堂等人的營帳之內,無疑是身陷虎穴之中,心弦緊扣,不明華剛意欲何為,但整顆心都隨著他的安危而緊張起來。

華剛並未反駁,曹陽自然不知道他人現在在何處,不過相隔幾個時辰,自己的思念莫名,不知何故,可能是一月以來,朝夕相對,被其深深打動,如此將他記掛在心,迫不及待想衝下山去,與他回合,將其緊緊抱住,不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但此時的衝動妄為,反倒是更讓著急的人陷入岌岌可危的窘境,又將這股急切、微妙的想法牢牢把持住,靜靜地等候他的聲音。

華剛良久不答林羽的話,反而是一個給人一種和睦溫暖,不覺令人慈祥尊敬的聲音,似笑非笑地道:“羽兒,不可無禮,對手可是赫赫有名的拜火教白虎堂堂主,膽敢隻身夜闖,定然大有深意,你這般衝犯了他,適得其反,後果不堪設想啊。”這句話自然是林振堂說的,曹陽皺眉,沒想到以前那種感覺不在了,換來的卻是冠冕堂皇,假仁假義,這真是自己親切的那個林叔叔嗎?不住地疑惑,不斷地反問,令曹陽遠遠地陷入困惑。

華剛終於開口了,語氣充滿三分冷傲,七分敬佩,“林大員外果然眼見卓識非一般魯莽之徒可避,真是令人敬畏啊。”

曹陽差點心都懸提於咽喉了,一聽到華剛的聲音,竟然無比驚喜,這種情不自禁也不知出自何緣故,竟然會對他如此關切,片刻不聞其聲憂心忡忡;間隙不見其人,惶恐不安,感情既是令人難以捉摸透徹的東西也很微妙、奇特,非言語能表達,你往往看不見,摸不著,卻日思夜想,顧盼著急。

林羽又一次被父親訓斥,這種羞辱自然是要算在華剛頭上,真是舊仇未報,新怨激增,難免會怒不可遏,但當著嚴父的麵,他乖巧聽話,不敢對其有半絲違拗,看來報仇心切隻得暫且壓製下來,負氣之時頓足拂袖,足見這筆賬累積下來,終有一日會難以遏製,數倍償還於華剛身上。林振堂的話算是在一行人中如同金科玉律,誰也不敢輕易違背,畢竟受其囑托,拿人錢財,自然為其差使,他又似笑非笑故作冷靜地想問:“想必華少俠不克夜深造訪就是來戲弄吾兒一番吧?我們既已勢成水火,有話直說。”

華剛在笑,連曹陽也感覺到他無疑是凶險萬分,殺機四伏,這樣一次次戲弄林振堂的兒子,無疑是在挑釁這位心機深沉、小氣忌恨之人的耐心,也再踐踏他那不可一世的尊嚴,稍有不慎,定會讓雙方矛盾隨時激化,大開殺戒。笑聲中充滿譏誚。在山穀回蕩不絕,似鬼如魅,猶為寒澈透骨,但林振堂耐性的極限遠不止於此,又道:“華少俠有話不妨直言,我想你膽敢一人來此,定是做好充分的打算,我現在還睡意惺忪,不敢令雙方難堪,否則,你縱有藍砂掌,唐門煉獄紅蓮等絕技在身,相鬥之下隻怕也討不了半絲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