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湯家大少夫人由於後院雜務請了新進門的三少夫人到大房說話，之後次日，湯家三少夫人的陪嫁藍氏——便是之前季去病在諸家一住兩年、為諸家嫡長子諸宣鴻診治那段日子伺候季去病左右，頗得季去病點撥教導的那仆婦，提著四色禮去了一趟季去病的院子。”
溫皇後明白了，哂道：“張氏還真是殘酷無情！她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個寶，料想不可能害了柴如果玉的性命，隻是……半點活門都不留給繼女，也不怕柴如果玉無望之下和她拚命麼？”
“實在張氏這麼做了也好，橫豎聖上也不會稀飯閥閱之女生下嫡出皇孫來。”女官笑了笑，道，“隻是也不知道她怎麼失了手，叫柴十小姐實時的尋醫問診起來。”
“季去病是海內名醫，盛名之下無虛士。”溫皇後深思片刻，道，“按說他如果是答應了藍氏的請求，柴如果玉沒有必要再去找納蘭芯淼，尤其是在未央宮裏追著納蘭芯淼而去，這樣更著遺跡。看來之前藍氏應該沒有成功？柳雲後來可再看到柴如果玉了？”
女官搖頭：“柳雲跟了幾步，但納蘭芯淼與柴如果玉邊走邊說，柳雲怕被發現，便沒有連續跟下去。照她的觀察，柴如果玉顯得很急，納蘭芯淼卻毫不在意，宛如果不太想剖析柴如果玉。”
“季去病誠然有著高手回春之能，卻沒什麼醫家慈悲心。”溫皇後語氣慵懶的道，“這也不奇怪，他本也是富家少爺，前途無盡，乍然流浪失所，自己也被打入塵中，族人裏也沒片麵暗裏拯救他一二。如果不是自己有天賦也有份心機，藏了季英的行醫手記，這輩子貧病死於陋巷也沒片麵剖析。是破席一張卷到城外任意埋了，叫野狗刨出來分而食之……曾經陷落到那樣的境地，現在怎麼慈悲得起來呢？”
又說，“他這弟子納蘭芯淼經曆也差未幾，原來納蘭芯淼的嫡姐納蘭微淼貴為太子妃，又與夫婿恩愛得緊，還生了嫡子，地位安謐如山正東風得意，卻不想一朝風雲變幻，夫婿沒了，自己也不是太子妃了，如果非聖上念著父子之情與稚童無辜，還留了點爵位，真是從天到地了。之前靠著這個嫡姐，納蘭芯淼也在帝都享受過猶如郡主般的待遇，但後來一瀉千裏，更有很多人幸災樂禍冷嘲熱諷……季去病肯收下她，沒準也是同病相憐。”
女官抿嘴笑：“娘娘說的是，季去病師徒都冷心得很，柴十小姐想求納蘭芯淼救治她怕是不等閑。”
“本宮誠然也沒有望讓柴如果玉生下子嗣。”溫皇後閉眼片刻，睜開時卻道，“但柴家敲榨勒索——別覺得本宮不知道他們那點兒把穩理，不便是看到皇兒膝下已有幾個子息，內心不爽快，生怕委曲了他們那些掌上明珠？”
“再怎麼掌上明珠，也是凡間俗民，如何能與太子殿下乃是天潢貴胄比？”女官讚許，“娘娘看中柴家之女，那是柴家的福分！這些閥閱真是好生鬥膽！”
溫皇後嘿然道：“這柴如果玉，哪裏能和商在水比？要不是由於……”她蹙了下眉，似有忌憚欠好說出口，歎道，“便使那商在水不願意，本宮也會令她乖乖的嫁進東宮，給本宮的皇兒做個好臂助！商家用心教誨、照著未來母儀天下的請求蒔植出來的準皇媳——這才是本宮的皇兒應有的正妃的神誌呢！倒是低價了明光宮！”
明光宮是鞏貴妃的住處，女官便寬慰皇後：“明光宮的那一名，自覺得想法拆了這門婚事，實際上如果非娘娘有如許的意圖，憑她也能辦到？還特特把那鞏宗麒派去青州……怕是那一名到現在都覺得，把鍾小儀的弟妹接到帝都來，是給娘娘這兒找了個麻煩。卻不想便使她不這麼做，娘娘也會想法把小儀的家眷接過來的。”
“鍾氏畢竟小門小戶的，榮華之後便不太聽話了，居然貪圖著利用本宮抵達一步登天的目的後便抽身退出！真是無邪！”溫皇後微微點頭，哄笑著道，“但望鍾麗的死讓她放伶俐點兒！今兒個宴上提到阿琳的那番話，本宮誠然說要緊是說給鞏氏聽的，可也是說給她聽的！誠然像她那樣的氣質和姿色並非自能有，可這天下萬千庶民，內中有殊色的佳多了去了，本宮不是非她不可！”
女官笑著道：“鍾麗畢竟佳，那鍾傑鍾家唯一的男嗣了。鍾小儀除非想讓鍾家香火斷絕，不然是不會再犯懵懂了。”
鍾小儀身世不高，位份也不高，便使分了妙婕妤的寵愛，然也遠遠沒到可以大概大概威脅到溫皇後的地步。主仆兩個說了兩句便不提她了，皇後又問：“方才媚媚宛如果尋過你？是怎麼回事？”
“道是在從千秋閣回正殿的路上，錢茉兒挑釁諸瑤兒，被諸瑤兒說得哭了，竟賴上她不願幫忙，兩片麵鬧翻之後，過來尋婢子討主意呢。”女官如實道。
溫皇後哼了一聲：“真的嗎？”
“婢子問過，實在是溫小姐在人群裏鑽研諸瑤兒，然後錢茉兒聽到，讚許了兩句，也不知道是聲響大了點剛好被諸瑤兒聽見，還是說得話不悅耳……被諸瑤兒悄悄的摘了朵石榴花打了嘴。兩片麵吵起來……”女官將實際的情況了，溫皇後聽著聽著臉色便不太悅目了，道：“媚媚怎麼這樣怯懦？真是叫本宮沒趣！”
女官笑著替溫媚媚開解：“女孩子家都是愛臉麵的，湯家三少夫人也真是凶悍。今兒個能進宮來賀殿下的，哪個不是身嬌肉貴，誰肯行這樣的險事呢？說究竟，湯家三少夫人才進京，又沒什麼生死大仇……”
溫皇後打斷她，道：“便是由於沒有生死大仇，所以換了本宮基礎便懶得去鑽研！既然鑽研了，對方這樣當眾逼上臉來，自己卻亂了陣腳不敢承認……這不是平白的讓世人看不起自己嗎？媚媚真是太愚笨了！”
女官道：“溫小姐年齡還小……”
“她也十六了。”溫皇後哼了一聲，道，“安吉今年才十四，論起來沒下降的三位公主裏頭她最不得寵，便連公主這個封號，也是聖上要加封清欣時，禮部尚書對立安吉擅長清欣，不封安吉不可封清欣，硬是替她要到的。不然她不到下降，連公主封號都沒有！便使如此，你看臨川昨年諷刺了她一回，她記恨到現在，變著辦法和臨川過不去，聖上罰過她，本宮也罰過她，她怕過嗎？難不可聖上和本宮還能為了她折騰臨川那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把她往死裏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