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怎麼亂是怎麼回事？門口怎麼了？”黎院中和顧雷霆一起從樓上走下來，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外麵十分混亂。
“聽說門口有個女孩子昏倒了，流了很多血。”幾個醫生匆匆忙忙的向外走，手中還拿著機械儀器。
“恩，趕快送手術室。”黎院長吩咐了句。
“周叔，您忙吧，我先走了。冷雪嵐的事，就麻煩你了。”
“恩。”
黎院長點了點頭，沉著臉子歎了聲，說：“你這小子，這可是最後一次，你以後少招惹這些……”
“燕晴！”
顧雷霆突如其來的一聲吼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隻見他推開所有人，抱起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她纖細的身體在他懷中那麼輕，幾乎沒有重量。她身後的雪地上拖著長長的血痕，刺目的鮮紅，像刺一樣一根根紮在顧雷霆心口，生生的痛著。
“燕晴，燕晴。”他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燕晴在他懷中，意識稍稍的有些清晰，她看著他，臉上掛著清澈的淚痕，嘴角卻挑起一抹冰冷的笑。
他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有這樣的表情，第一次明白原來笑著哭才是最痛。
她明亮的瞳眸不在是怨恨，而是絕望，徹骨的絕望。
隻聽她非常堅定的說道：“顧雷霆，我們完了。”
燕晴緩緩的合上眼，意識逐漸的模糊，最終陷入了昏迷中。
“燕晴。”他將她抱起，幾乎是嵌入了懷中。
“周叔，你救救燕晴，快救救她。”他看著黎院長，眼中幾乎是哀求的，高高在上的顧少將，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害怕。他怕他會就這樣失去懷中的女人。
而他卻沒有想過，當一個男人過分在乎一個女人的時候，那意味著什麼。
寂靜的走廊盡頭，手術室門外的燈一直亮著。
顧雷霆低頭坐在門外冰冷的長椅上，一根接著一根的吸煙。護士從他身邊經過，看到他冰冷的臉色，一副生人莫近的神情，沒有一個敢去提醒他將煙蒂熄滅。
他手中是墨黑色的手機，觸摸屏幕上顯示了十幾通未接來電和一通留言。燕晴無助而怯懦的聲音，對他說：雷霆，我好怕，救救我們的寶寶……
他單手撐著頭，眼圈兒有些微紅。他顧雷霆自命不凡，卻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他還算什麼男人。
手術門一開一合，黎院長從手術室走出來，身上的白大褂沾了些血跡。他摘下麵上的白紗口罩，麵色十分沉重。
“周叔，怎麼樣？”顧雷霆焦慮的起身，有些不耐的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踩滅。
“雷霆，你有個心理準備吧。孩子保不住了。”黎院長的聲音中帶了沉重的惋惜。
“……”
顧雷霆低頭無語，衣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他也知道，流了那麼多血，孩子怎麼可能還保得住。
“燕晴呢？”許久他才淡漠的開口，麵色冷峻的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黎院長眉心緊擰，將手術確認單遞到顧雷霆麵前。
“她傷的不輕，必須馬上手術。”他年紀不清，臉上都是褶皺，幾不可聞的歎了聲。
“我會盡力的，但是你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
顧雷霆沉默，拿著金色鋼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知道這個字簽下去，孩子的命就沒有了。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期待過這個孩子，這個和他血脈相連的小生命，他也曾因為他的存在而欣喜不已。
“雷霆，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黎院長語重心長的歎了句。
顧雷霆別過頭，暗影中，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黎院長沉默的轉身，他是了解顧雷霆的，這小子脾氣倔，從不在外人麵前暴露情緒。
如果，他在外人麵前失控了，那就證明，他是真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