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時來運轉,又或許是老天爺看他可憐,蹲在路邊吃碗薺膏都能遇見貴人,而那貴人又很大方的給他買了一雙鞋。
沒錯,這個貴人便是髒老頭,要不是大家都是男人,徐玄都會以為他有什麼不良企圖。額,好吧,這種想法太沒良心了,有種白眼狼的感覺,徐玄弱弱地想著。
髒老頭的名字很霸氣,叫作安平侯,初聞時還以為他是個侯爺,但看到他那個邋遢的樣子,徐玄便立馬就否定掉,暗笑自己真是會胡思亂想。
至於那個賣薺膏的中年人,徐玄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整天擺著一張臭臉,不苟言笑顯得十分嚴肅,一看就不太好相處,徐玄也懶得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安平侯與他明顯不是隻是相識那麼簡單,兩人之間肯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愛打探別人的秘密的人。雖然隻是想知道那人的名字,但他不說,徐玄也不問。
於是懷著一絲惡趣味給他起了一個新名字——賣薺膏的。
徐玄心底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感覺一陣好笑,賣薺膏的,挺好的,通俗易懂又順口,如過再把那個薺字去掉就更順口了。
……
徐玄卷起破舊的袖口擦了擦汗,長籲了一口氣後便踩著地上的黑影繼續前行,徐玄低頭看了不知何時蒙上灰塵布鞋一眼:“穿上鞋的感覺真好,以後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石子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哼,以後誰要是再敢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打斷他的腿,讓他這輩子都不用再穿鞋。”
徐玄之前雖然還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光腳的,但那雙隻剩半截的鞋子情況與之也沒什麼差別,走路時腳掌不敢用力著地,隻能扭著奇怪的姿勢把大部分重心放在腳後跟上,沒堅持幾天骨頭就痛的不行,腳後跟便被磨破了。
可以預見,最後雙腳變得傷痕累累、血肉模糊,那些傷有被石子硌到形成的淤青、有被銳物割破的傷口、有被粗砂硬泥磨破導致脫落一大塊肉皮,還有被散落在泥土間的尖刺紮中導致血流不止,那種浸入骨髓的痛至今依舊使他感到膽寒。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上的傷口愈合的很快,基本上睡一覺等第二天醒來時便已結痂脫落,隻在白嫩的小腳丫上留下錯綜複雜的深褐色的痕跡。
然而徐玄不知道的是,每當夜幕降臨的,掛在胸前的那半塊玉玦便發出淡黃色的光暈籠罩雙腳,然後血淋淋的腳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傷勢,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天明。
長久以來的經曆使徐玄逐漸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便是在有月亮的夜晚他的傷勢就恢複得很快,而天空蔭翳或是下雨的夜晚就恢複得緩慢,甚至如果這種天氣維持的太久,徐玄就隻能依靠自身的愈合能力來恢複傷勢。
半個月。
徐玄記得很清楚,那半個月先是連下兩天大雨,而後又斷斷續續地又下了幾天小雨,整整十五天都見不到月亮,成為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度過的最艱難的日子。
何況後來兩隻鞋接連丟失,徐玄徹底成為光腳的,幸好這種尷尬的局麵沒有維持多久,不然他還真怕那些穿鞋的,怕他們不小心踩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