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
“為什麼不早說?”押解秦剛的青年人眉頭一皺,厲聲問道。
秦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冷蔑的笑著,“經我手的女子太多,我又不能個個都記得那麼清楚。”
“都被抓了,還不老實。”青年人把秦剛塞進了車裏,狠狠的關上了車門,才朝我看了過來,狐疑的問我:“你也是被秦剛賣進這個村子裏的?”
秦剛肯定是故意的,搞得我騎虎難下。
我現在算是失蹤人口,早晚還是要回去見爸媽的。
在警方麵前是鐵定不能撒謊的,可我又不想這麼匆忙的跟著警車離開。
我輕聲應了一聲,“昂。”
“為啥子不來找我們幫助?”他好奇的問我。
我嚅囁道:“我太緊張了,就沒有……”
“那家人虐待你了?”青年人問我。
我連忙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虐待你,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他正氣凜然的問我。
我微微一呆,不知道如何回答。
四下裏偷偷的掃視,眼下估計隻有臭僵屍能想到辦法圓滑的應對。
可是偏偏是這個時候,見不到他的半分人影。
青年對我道:“不要害怕,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的。”
“她當然啥子都不敢說了,我告訴你們。買她的那戶人家從我這裏買了好幾個女孩,不過都被那個老太婆弄死了……”秦剛大喊了一聲。
我心中一凜,抬頭看了過去。
就見他趴在帶著鐵絲網的玻璃上,奸邪的笑著。
手禁不住握成了拳頭,我對他怒吼道:“秦剛!!”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我可是在幫你脫離那家人的控製。”秦剛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奸邪。
無恥的小人!
死了還要拉個墊背的。
我看著他那般張狂,卻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
阮杏芳為了喚醒清琁弄出人命的事,不僅僅是秦剛一個人知道。
跟著秦剛的那些小混混,隨便抓一個恐怕都是知情的。
哪怕我現在為阮杏芳作偽證,這些混混一經審訊。
立馬就會發現,我對他們撒了謊。
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那個青年:“真的有這樣的事嗎?”
“我……我對那家人以前做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我手腳都是冰涼的,隻恨自己昨晚沒讓清琁直接用生死簿寫死秦剛。
青年人點了點頭,拿出紙筆道:“這件事我們會仔細調查的,你叫什麼名字。”
“沈明月。”我小聲道。
他又問我:“來這多久了?”
“一年……一年零兩個月。”我硬著頭皮說著。
心裏卻在對他大吼著,別問了。
別再問了!!
我想自己回去。
想和他一塊回去。
青年就好像查戶口一般,問我:“籍貫。”
“蘇城人。”我就好像站在炭火上的人,腳底忍受著炙熱的煎熬。
滿腦子想的都是,清琁能突然出現替我解圍。
他例行公事的把我家的家庭住址,父母的姓名、職業、電話等等,都問的異常的詳細。
問完這些之後,他微笑的對我道:“放心好了,我們會設法聯係到你的家人。”
青年對旁邊他的同事道:“給她安排個座位。”
要……
要送我走了嗎?
我雙手抖的厲害,都快要哭出來了。
“劉家村是這個犯罪集團的老巢,抓捕歸案的人數超出了預計,車子已經超載了。”他同事壓低了聲音跟他彙報情況。
不知為何我聽到這個,心裏麵反而是鬆了口氣。
回家這件事,我已經想了三百多天。
可沒有清琁的陪伴,甚至以這種不辭而別。
對我們彼此,都是一種煎熬。
青年人眸光一凜,問道:“不能再擠出一個席位嗎?”
“不能了,都超載四五個人了。”他同事苦著一張臉道。
青年人指尖壓著筆帽,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這該怎麼辦?她好像被買主虐待了,留在這裏不太好,要不這樣,我留在這裏,她坐我的位置。”
“她一個女娃子,哪裏能和你們大男人擠在一車。剛剛生完小娃兒,身體也不適合出遠門。”降頭公忽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朝這走近了。
青年連忙伸出雙手禮貌的和降頭公握手,又掏出一支煙遞過去,“降頭公,你怎麼來了?這次抓捕行動,還要多虧了你配合我們。”
“都是小事情,小陸,你要是信得過我。可以暫時讓她住在我家,讓我來確保她的安全。要是有個啥子事,就來找我算賬。”降頭公一臉慈祥之色,勸說著青年。
青年一看就是極為信任降頭公的,笑道:“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不信你老人家。要不你幫忙,這個案子哪裏能破的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