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拒絕我?”它的聲音一擰,似在要挾我。
我在這個幽森冰冷的地上自身都難保了,隻有到河水續滿洞窟的時候才能逃走,眼下隻能拖延時間,“我是在請求,你能看在我長得像你主人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傷害這個孩子。”
“我主人可從來不保護和自己不相幹的人,這一點,你可和她不像。”它不屑的聲音裏,仿佛每一個字都在譏諷我。
我算是聽出來,這個怪胎劍魄不喜歡有善心的人,隻能改口道:“我不是為了它,我是為了我自己,它要是給你了,我在水中就沒法呼吸了。”
“本座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生命也都在流逝,如果不能及時補充足夠的靈力,本座也會死。”它冷冷的聲音像是針一樣,刺進了我每一個毛孔裏。
這家夥起了殺心,想連我一起幹掉。
我偷偷摸了一下口袋裏的瑞士軍刀,繼續緩和著氣氛,“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會準備很多祭品給你的。比起您現在吃它,好處可大得多。”
“你會進來送吃的?”它反問了我一句。
我點頭如搗蒜,手裏已經握緊了刀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君子呢,你就是個愛說謊話的小娘子,本座才不相信你還會回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呢。”它說完之後,劍柄上的龍睛亮了一下。
我見勸說無果,隻能破斧沉舟。
躬身一彈,便快速的把它捆住我腳踝的精神遊絲切斷。
借助水流不斷往上,它的精神遊絲尾隨其後。
不過精神遊絲似乎離他越遠,行進的就越困難。
雖然我遊的慢,但竟然沒被抓住。
我一邊氣喘籲籲的遊著,一邊轉頭喊道:“閣下何必咄咄逼人,您要是殺了我,這樣互利互惠的好事誰替你完成。”
“媽媽……在保護我,心好痛啊。”那隻鮫胎用一種十分迷惘的口氣說了一句。
我覺得奇怪,“我護著你,你怎麼會心痛嗎?”
“既然媽媽是愛我的,為什麼不要我。”它聲音愈發的迷惘悲戚。
這個洞窟很深,掉下來都掉了半天。
遊回去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我實在是遊不動了。
後頭的精神遊絲,已經追上了。
緊緊的纏住了我左腳的腳踝,剛想用瑞士軍刀切斷。
抓著瑞士軍刀的手,也被纏住了。
洞窟的頂部,忽然灑下了一道明亮的白光。
白光是昭昭明月的倒影,仿佛在那一刻給我引領著回家的方向。
已經到洞窟口了嗎?
隻差一點就能從這裏逃出去了,可是身子卻被那劍魄的精神遊絲往下拉。
在最緊要的關頭,我出於本能的握緊了那隻淺藍色的鮫胎。
用力的往洞窟口丟去,大喊了一聲:“小家夥快走,媽媽……從來沒有想過要丟棄你,如果可以找人來救我。”
“媽媽——”
它呼喚了我一聲,朝洞窟口飄去了。
我的身子急速下墜,冰冷的河水將我的身子包裹。
此刻,再感覺洞窟裏的寒意。
隻覺得我自己的身子被冰封了一樣的冷,寒意沁入了骨子裏。
雙眼緩緩的閉上,剛才我不是在舍棄自己救它。
是發現它十分的有靈性,如果從這裏逃出去說不定能把清琁找來。
否則這劍魄關在這裏這麼久喜怒無常,就算我把鮫胎給它,它也未必會履行自己的諾言放我一條生路。
急速的下墜中,我無法掙紮。
肺裏的氧氣早就耗幹,連嗆了幾口水之後。
溺水之下,呼吸困難。
本以為會重新摔在冰麵上,然後淹死在這個詭異的洞窟中。
身子卻被一個無比寬大的懷抱接住,那懷抱全都是爆炸式的肌肉,哪怕在河水裏都帶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腐味。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兩道幽綠的光芒,“後……後卿……”
“想不到隻見了一麵,主母還記得我。”後卿皮膚白皙清秀,隻是身子是一個僵屍始祖該有的大塊頭。
他的身材比將臣,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睛睜開了幾秒之後,進了河水便不自覺的發澀閉上。
耳邊,還傳來了他震天動地的怒吼聲,“好大膽的劍魄!!連我們屍後大人都敢傷,是在這裏關久了,活膩歪了吧?”
“她?她是屍後?”劍魄震驚道。
後卿冷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她……她明明是我主人那個死女人托生,屍帝我見過,他不可能娶那個死女人的。我剛才差點就弄死她,把她的魂魄搗個稀巴爛。是你多管閑事,還亂認屍後。”劍魄不相信我的身份,不甘心道。